千百年来,汉人的心里对于本族人都有一种下意识的防范,毕竟,在他们的看来,化外蛮夷,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威胁,能够威胁到汉人的只有汉人自己。也正因如此,严我斯才会对吴三桂可能的扩张,倍加警惕。
“时间!”
王楚柏微微一笑,指着远处的红堡说道。
“至少在未来十几年内,奥朗则布依然是吴三桂无法挑战的巨人,而奥朗则布依然会沉迷于对南方的征服,吴三桂会不断壮大自身,等到吴三桂能够挑战他的时候,我们也已经能够有力量投入与印度,而奥朗则布在南方的扩张,也将有利于我们在南方的扩张,那些南方的苏丹,会为了击败奥朗则布,接受我们的条件,我们会一点点的渗透到印度,待到吴三桂有力量挑战奥朗则布的时候,谁知道呢?也许,那时候,我们在这里的力量会更强大,况且,即便是吴三桂占领这里,在短期内,也无法对我们构成威胁,因为……”
“宗教。”
严我斯知道王楚柏的意思,
“莫卧尔之所以能够占领印度,不仅仅是靠一万多兵力,还有宗教的力量,他通过是天方教去统治,用天方教徒去统治印度本地教徒,而吴三桂却完全不同,对于天方教徒来说,他们是异教徒,对于印度本地教徒来说,他们也是异教徒,所以他们最终都会反对他的统治。”
沉吟片刻,严我斯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朝廷为什么根本就不担心吴三桂在印度坐大。只有身在异域,才知道在在这些地方宗教对于土人的影响力,也只有身处于此地,才知道传教的意义。
“听说,在南洋的桂国、秦国,那里就像奥朗则布‘革除异教,增强天方教’一般,他们在那里对异教徒征收人头税,拆除了异教寺庙,修建圣庙或者教堂,现在奥朗则布的做法,已经激起本地土著的反抗,南洋那边会不会也有反抗?”
尽管知道传教的作用与意义,但是严我斯仍然有些担心南洋,尤其是桂国与秦国的局势,毕竟,那里有很多人都是不能容纳异端的天方教徒。
“这在那里不是问题,他们之所以会用高压政策,尽管也是因为当地土著在人口中对绝对多数,但是与奥朗则布将自己视为主的奴仆,其目的不过只是为了扩张宗教不同,无论是桂国推行天主教或是秦国推行儒教,其目的都是为了教化,是为了变夷为夏,至于宗教,不过只是一个融合、教化土著的工具……”
接着,王楚柏又笑说道。
“就像桂国国王一般,如果他真是天主教徒,按道理,理应由主教代所谓的天主加冕,可是他是由陛下下旨册封的,而且,在桂国主教,也是由国王指定,所谓的‘天主教’,不过也就是一个名词罢了。”
唇角微扬,王楚柏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当初在皇宫的时候,无意中听陛下与大臣们之说的那个笑话——“汉人会把所有的宗教都玩坏的,因为汉人永远不可能虔诚的信徒。所谓的神,不过就是擦桌布,需要时拿来一用罢了。”
“这倒也是……”
严我斯略点下头,随后又一次向外看了一眼,突然有些警惕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