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炎武本人也在这一瞬间意识到了,两千多年来士人的误区——他们错误的理解错了《周礼》、《仪礼》和《礼记》的本意。
“似,似乎是,是我们都理解错了周制的根本,所谓周制者,今日看来,应该以礼治夏,以力制夷,教夷以礼。而礼不下庶人,这庶人者,应为城外之野民。应先以力制之,再授其以礼,化之为夏,而不能以力制之,下其以礼……”
在顾炎武的这番话传入耳中时,意识到自己也读错书的朱明忠突然有种想哭的冲突,么么逼的,国人居然读书读错了二千多年,这,这个锅他么的……谁也没有想到!
“宁人,朕……似乎也读了假书啊!”
第230章 读错书
读错了书!
有谁能想到,两千多年来,国人居然读错了书!不是读错了,而是理解错了。
“周天子分封诸侯之后,有国人,野人之人,国人就是居住于城中的,而野人就是城外土著,国人实行‘畦田’,而野人则被安置在城市之外的平坦之处,实行‘井田’。国人有参与国政,有进入军队服役的权力,而野人则没有,野人形如奴隶,为国人耕种、甚至育子,可双方依然是泾渭分明。随后几百年间,野人慢慢被教化,就像熟苗一般,与汉人无二。而国与国之间的争霸,更让各国纷纷以野人为兵,给其地位与国人。随着争霸战争的延续,国人资格被不断扩大,到了战国时,也就国野不分了……”
眉头紧锁,朱明忠的语气显得有些沉重,他不得不佩服先秦时期的智慧,能够在短短三四百年内,就将野人教化的与国人无异。最终让其成为诸夏的一部分。
“不分国野,却分贵庶,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周礼才发生了混乱,是以礼治庶,还是以力制庶,此时于周礼的理解,就发生了问题,而后人,往往不能理解,周制的核心,就是以夏驭夷,化夷为夏,反倒是以为周礼皆礼。而不知周礼所下的对象绝不是贵庶之别,而是国野之分。”
想通了一切的朱明忠,这会甚至有一种冲动,重新翻翻儒家的十三经,仔细研究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两千多年来,无数智者居然都读错了书。
“确实如此,《孟子·滕文公·3章》中说:‘夫滕,壤地褊小,将为君子焉,将为野人焉。无君子,莫治野人;无野人,莫养君子。’这所谓的君子所指应为国人,至于野人,则是化外野民,以治君子之法,自然不能治野人,而野人其‘共性’则是‘在野性’,这也是,不能以治野人之法治庶民的原因,而观我华夏,战国后无国野之分,只分庶贵,浑然忘记野人之野在野性,与周围蛮夷交往,只知礼,而不知力,即使偶尔力服,也不知驭野为夏,如此,方才有数千年虏患夷变。”
读错了书!
在顾炎武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的脸色变得的越发的复杂起来,在此之前,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完全理解错了几十年所读的书,不仅仅只是他读错了,可以说,从圣人开始,所有人都读错了。
这,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两千年来,所有人都读错了。同样朱明忠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怎么可能所有人都理解错了呢?
怎么可能所有人都没有看出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