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的现实都容不得他们有半点的退缩——一旦他们退缩了,这些被他们“吸引”来的汉军,就会立即北上,到时候,他们的妻儿就会被明军杀死于阵前。
即便是到现在,对于这些清军来说,他们仍然相信,他们之所以南下,是为了引明军南下,从而让家人能够安全的撤出关去。现在他们不再是为皇上打仗,而是为自己,为了家人。
只不过,此时列阵他们面前的,并不是楚军,而是西出运河忠义军北伐军左路军,虽说是左路军,可实际上也不过只有两营步兵、炮兵、骑兵各一营,兵力一万三千多,不过即便是如此,对付这支不过五六千人的清军也足够了。
所有人对即将到来的战斗都是一副跃跃欲试。毕竟,这正是他们所渴望的战斗——从北伐以来,他们几乎没有遭到抵抗,守城的清军无不是闻风而降,其实山东根本就没有什么清军——清军的主力早就撤往京城了,只有一万多绿营分散在山东各地。
如此一来,作战基本上就变成了行军,对于早就憋出一团火来的战士们来说,他们自然渴望着战斗,渴望着着荣誉,然而除了对荣誉、胜利的渴望之外。真正让他们处于这种战斗狂热之中是因为第二十营、二十六营的士兵们都有着共同背景,尽管忠义军的军官大抵上都出自讲武堂,但是士兵却都是于各地征发,而按忠义军的原则,往往是将一地的士兵补充进一个营,如此一来,因为口音相近,指挥起来也极为方便,而第二十营、第二十六营的官兵,大多数来自己邳州!
邳州!
当初达素南下时,屠的第一座城就是邳州,数万百姓惨死于清军屠刀下!而两营官兵大都有亲人惨遭清军的屠杀,这屠杀不是十几年前,只是几年前的事情,他们一直渴望着亲手为死去的亲友报仇。
如今敌人就站在他们的面前,想到今天可以为亲友报仇,又怎能不让他们为之激动。尽管激动,但是他们也只是怒视着清军,长期的训练,使得他们很清楚,在战斗中,更需要保持队形。
“两千骑兵、两千步兵……”
从望远镜中观察着清军的队列,许大勇的敢头紧锁着,这还是第一次,他觉得有些棘手。
“指挥,敌军步骑各半,如果我军主动出去,那么敌军既有可能使用骑兵从侧翼攻击我军,到时候,我军很有可能来不及形成方阵阻挡敌骑……”
林允平指出进攻可能陷入的困境时,许大勇只是沉闷的应了一声。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清军的打算,若不然,半年的讲武堂白学了,那每年的春操、秋操也就白演了。
“图海……嗯,这家伙,有点意思!”
借助望远镜,隐约可以看到清军骑步兵之间的一队人马,图海肯定就在其中吧!
尽管从来没有和图海交过手,但是许大勇却从军正司的情报中,对图海这个人有一定的了解,在楚军出太行后,清军几场可圈可点的胜仗,都是图海打的,即便是用火器,也不一定能占着便宜,就像现在。
可惜距离太远了,如果能再近一些……几炮轰过去的话,没准还能除一个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