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将军,当年李自成就是从龙门攻取洛阳的吧?”
突然的话语,让聂夫臣一愣,他连忙回答道。
“是的,军门,那年在下虽与乡人结寨,但只图自保,却未曾入城助战,实是糊涂的紧,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我等当时皆不是只图自保,全力助以朝廷,烈皇又岂会殉国,满清又岂会入关,杀我黎民亿兆。”
“哎,时局如此,非人力所能为,烈皇高义,可所用大都是碌碌之徒,若是朝廷用人得法,又岂会如此?”
李子渊感慨之余,众人听罢纷纷点头附和起来。在众人的附和声中,他继续说道。
“当年闯贼先取洛阳,继围开封,围城打援,单从军事的角度上来说,李闯虽为贼,可这仗打得确实真不错啊。”
李子渊的话,让聂夫臣不禁抬头看了看他,众所周知,大明可以容得下西贼,如李定国者更可为晋王,但是闯贼旧部是决不会用的,毕竟,即便是抛开闯贼入京,逼死烈皇的大逆之举,就是其入京后极尽烤掠,从而诱使清虏入关,导致亿兆百姓为清虏残杀,就使得天下人不可能原谅闯贼。
也正因如此,聂夫臣虽于山中反清,与又多次与闯贼旧部发生冲突。现在李子渊的这番肯定,自然让他觉得有些诧异。
见李子渊的神情中丝毫没有做作之感,甚至就是连语气中也带着些钦佩之意,于是他便说道。
“当年闯贼攻取洛阳所使的不过只是雕虫小技罢了,没什么值得效仿的地方。”
“聂将军所言诧异!”
摇摇头,李子渊想起朱明忠曾经与他说过的那番话。
“当年,李某于淮王账下时,曾与淮王一同点评我朝自万历朝起,历次内外用兵之得失,闯贼虽为贼,但观其入中原之后所行之战法,皆有可圈可点之处,淮王曾言,这为将帅者,最大的忌讳便是轻敌。纵是敌寇,若其有所长,亦可从中吸取,以为已用,而不是因其出身,产生轻视之心……”
很多时候,李子渊总是会想起了当初于朱明忠帐下时,与其挑灯论战一幕,相比于其它将帅,无论是朱明忠子也好,李子渊也罢,他们既没有长期领兵作战的经验,也没家学的渊源,同样也没读过几本兵书。但是与这个时代的人不同,来自后世的朱明忠更注重对战例的分析,尽管史书上大多数战例因为文人夸大,所以大都没有借鉴的意义,但是自崇祯朝起,战火纷纷,朝廷、流寇以及满清都有大量的战例近在眼前,通过对这些战例进行分析,可以使忠义军从各方的成败中借鉴其经验教训。
虽说在朱明忠帐下时间不长,但是作为其副手,直到背叛朱明忠后,于是参考借鉴战例从中汲取经验的习惯,同样也被李子渊一直延用到现在,如此自然也知道洛阳之战时闯贼用兵的长处。
“将军所言甚是,那闯贼确实有其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