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御前侍卫已经拿着圣旨大声说道。
“海贼猖狂,奔袭数百里,焚以广运仓,着达素领安南大军立即南下夺淮扬江北重地,复以江南……”
圣旨没有想象中的训斥,但是谁都知道,这已经是皇上下的第三道圣旨了,如果再拖延下去的话,到时候皇上的雷霆之怒又岂是他人所能扛下?在达素领旨之后,脸色阴沉不定的他回到帐中,看着固山额真索浑、巴牙喇纛章京赖塔等人,半晌都没有说话,而固山额真索浑、巴牙喇纛章京赖塔等人,同样也没有说话。
“皇上的旨意已经来了,大家伙说说,现在怎么办?”
最终,还是达素打破了沉默,他的目光先是投在固山额真索浑身上,而索浑则是把眼帘一垂,根本就不应声,至于巴牙喇纛章京赖塔和其它人,也是装作没有看到。
他们之所以会拖垮至现在,并不是为了等漕船,也不是为了汇集大军,实在是因为海贼势大,且不说被视为举世坚城的江宁被其轻易攻克,就是镇江银山一战,管效忠领一万两千八旗精兵,结果却让郑成功的铁人军杀了片甲不留,这可是大清国开国以来从未曾有过的惨败。
也正因如此,在江宁城破之后,达素以及这帐中诸人,便是心照不宣的以等待漕船、援军为由,缓缓南下,甚至在德州干脆直接止住了脚。
尽管对外说道着这安南大军有十万之众,可实际上,却不过只有六万余人,而且还有三万是新募的绿营兵,到现在还有一万多没有抵达德州与大军汇合。
不过,对此,达素等人一直都打着主意要等下去,可现在朝廷的旨意,使得他们知道,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无论如何,都要南下!
“将军,这已经是皇上的第三道旨意了,若是大军再不开拔,到时候,只恐皇上怪罪。”
护军参领纳海的话声一出,在众人纷纷点头称是时,本就是内大臣的达素,也深在为然的点头,对于小皇帝的脾气,他很清楚,这小皇帝行事极为冲动,前两个圣旨带着严斥的味道,而这个圣旨中,却不见训斥的话语,这肯定是动了真怒了,若是再不动的,恐怕下一道旨意就是要他的脑袋了!
“纳大人所言极是,标下听闻海贼伪封江北经略朱明忠与郑贼不和,我等可先于江北破以朱贼,待江北平定之后,再汇合宁夏镇后,再多路齐发,南下讨伐窃据江宁之海贼……”
说出这番话的是傅进忠,他是汉军镶黄旗人,顺治2年随左梦庚投降清军,在这帐中他是少有的几个汉人,这帐中的大都是旗人,当然,他也是旗人,只不过是汉军旗。
至于他口中的湖广回援精锐,指的宁下总兵刘芳名所领的一万余宁夏镇,在达素被委任安南将军后,其出也被抽调随征,以左都督率宁夏镇兵担任征讨大军的右路总兵官,领宁夏镇两万余人马,正在从宁夏经陕西一路南下湖广,这也是达素的十万大军的由来。
傅进忠的话只引得众人一片赞同之声,虽说朱明忠号称是郑成功麾下第一悍将,克江阴、占常州、取江宁、荡江北,可谓是威风赫赫,但是众人又岂不知道在这赫赫威风的背后,却是他与郑成功可谓是矛盾重重。
甚至他之所以远走江北,也是被郑成功所逼,所谓的安抚江北,不过只是为了保住性命。如果其不从江宁离开,恐怕现在早就为郑成功所杀,毕竟其屡次陷郑成功脸面与不顾,即便是他们身在山东,听到从江宁传来的情报时,也会感叹着这人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