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用这么担心,官家如此英明,自然能分清这里面的关节。”
文璋苦笑道:“我不是担心水利局的宵小,这种人哪里都有。我觉得对不起官家的乃是之前我还批评过官家信不过大臣,竟然把财务专门拉出来。现在看,若不是财务独立出来,我定然洗不清干系。”
“知道厉害就好。”宋公明应道。见到文璋终于肯低头,他心里面超爽。文官出身的家伙们对监督极为抵触,好像他们的道德不会沾染一丝尘埃。文官里面的确有文天祥和文璋这样本来就超有钱的家伙,有钱就容易洁身自好。更多的则是水利局的宵小,见到大量钱财过手,就忍不住要从里面上下其手。
“宋会长,我也不好再去见陆知府,这次审计局大概短期内不走了。各个部门只怕都要被查过来一遍。这么多人跟着我干的这么辛苦,最后落得如此下场,我……我觉得对不起他们。”说到之后,文璋突然哽咽起来。
宋公明心里面也一阵伤感。虽然水利局占据了大量钱财,有事的官员却不会只有水利局一家。就宋公明所知,好几个部门里面都有手不干净的人。譬如农业局。至少农业局管招人的部门,就有各种非常令人讨厌的破事。赵官家之前对官方农场有严令,农场人均的耕地亩数不能低于人均30亩这个底线,若是低于,不管什么原因,农场负责人和农业局分管这个的官员统统撤职查办。若是没有这个严令,天知道会变成什么局面。
“文知府也不用太伤感。这等事,也许是我们督促的不够。”宋公明叹道。
送走了文璋,宋公明心里面很不高兴。正好公安局的人前来找宋公明了解情况,等谈完之后,宋公明心情变得更糟。他拿着烟卷在书房里面来回走,抽了一根又一根,弄到他自己都受不了屋子里的烟雾。干脆出了屋子,在院子里走了起来。
被抓的土匪供述,他们是江北人,匪首说江宁这边有买卖好做。土匪觉得过江抢劫后也不担心被人发现,就欢欢喜喜的过江了。土匪的成员中的核心骨干是几个以前当过宋军,又加入了宋奸部队,在官军光复时逃回乡里的家伙。
这些贼配军!宋公明心里面暗骂。从道理上讲,这个词用在这帮人身上倒也合适。不过贼配军三个字是断然不能公开讲的,按照法律规定,从大宋325年开始,50年内,公开场合宣称贼配军,或者直接对军队辱骂贼配军三字,统统处以枷刑五日,罚款二十贯的处置。虽然宋公明绝无侮辱现在宋军的意思,不过公开说出来也不好。
公安部门表示,背后只怕有人指使。只是还没抓到罪犯,不能判断出到底是哪家地主指使。段家、卢家、李家、钱家等大地主的名字在宋公明的脑海里翻转,宋公明实在是想不出谁更加不可疑。想到最后,宋公明前去见现任江宁知府陆非知。这等事情也只能与陆非知谈了,才能有结果。
陆非知问候了宋公明,又静静听完宋公明的陈述。这才说道:“请宋会长放心,只要抓住匪徒,我们就一定会给宋会长一个交代。”
宋公明愤然说道:“能过江犯案的定然是惯匪,他们见到有人落入官府手中,当然是跑的不敢回家。抓他们可不容易。”
“那宋会长想怎么样?”
“不如叫那帮地主们的族长来问话。正好可以杀杀他们的气焰!”
“我觉得不妥。当下江宁城内已经有些人心浮动,此时对地主耍威风,我觉得就露怯了。”
“啊?”宋公明觉得陆非知的说法好奇怪,却有点莫名其妙的道理在里头。他定了定神才应道:“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