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解释,众人也都理解了。于是目光又落在了文璋身上。文璋知道大家的想法,他坦率地答道:“你等不用担心,朝廷那边的事情我来承担。大家不用担心自己的评定。但是我有话要说清楚,既然朝廷投入这么多钱在江宁,多少人都在盯着江宁,若是有人敢贪赃枉法,大伙好好想想会有什么结果。”
散会之后,文璋回到办公室,拿出了大哥文天祥写来的信又浏览了一遍。文天祥在信的最初自然是称赞文璋能干,要他忠于王事。写完这些大方面的事情,文天祥就告诫文璋,他此时在风口浪尖上,便是洁身自好,尚且无法避免被人泼脏水。若是敢贪赃枉法一文钱,就一定会被人揪住。
文璋放下信,心里面很是不安。七百多万贯交钞的赤字并非是单纯花出去的钱,这是今年投入到江宁的钱减去江宁的各种税收之后的结果。朝廷对江宁的投入数量其实远比七百万贯要多得多。
江宁最大的地主是段家,总共有七万多亩良田。按照一亩地四十贯交钞的价格,也就是三百万贯交钞。若是大宋朝廷把秦淮河流域治水的钱用来购买田地,大概可以买下整个秦淮河流域所有土地。文家是大地主出身,所以文璋很清楚他此时到底掌握了多大的财富与权力。所以文璋感明白他大哥文天祥的叮咛,一定有太多人想要文璋的性命。
要是可以亲手杀死文璋,段天德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亲手撕碎文璋。段员外在9月中旬完全没时间考虑这个问题。如果文璋死了,江宁府一定大乱,段家的粮食就没办法顺利卖给官府的粮站。
段家所有土地在大宋329年收了十几万石粮食。留下口粮和种子,一共卖到将近三十万贯交钞。这笔钱虽然不少,但是针对段家的支出,这点钱算不上很多。不过是勉强撑过今年的例钱而已。
在段家长老们的会议上,段天德果断说道:“以后段家子弟统统不再上私塾,都来江宁上学。”
长老们听了之后议论纷纷,有支持的,也有反对的。反对的便说道:“若是没有私塾,我们怎么联络那些主持进士科考试的考官?”
不等段天德说话,已经有其他长老不屑地说道:“你都不看报纸么,现在连礼部都撤销了。进士科考试一起归教育部管。”
“教育部管,也得有主考考官。”
“咱们私塾请的老师都是废物,这么多年了,段家也没见到能考上进士的。当下考功名,只有三年一开考的三十几个进士才能当官,其他的功名不管是举人或者秀才,不仅不能当官,连当干部都不行。留着私塾有什么用!”
“不用私塾,难倒教出来的都跟段凤鸣一样么。对段家代答不理,让他给家里做点事,他先对咱们讲,只要是耽误他当官的事情,他一定不做。有这样的么?”
段凤鸣是段家现在官位最高的一个,也是在段家一部分人眼中被当作反面教材来看的。
“养活那些私塾先生,一年就得几百贯。让段家子弟到江宁来住,到江宁的学校上学,一年也不过是几百贯。至于凤鸣,大家也不要再这么说他。他家也没用过族里一文钱,咱们让他为族里办事,有给过他一文钱么?”段天德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长老们暂时不吭声了,在那些支持段天德的长老们觉得可以进行下一个议题之时,反对的长老冷笑起来,“呵呵,天德,你这作派就是大宋能管到你,你就为大宋效力。金国打来,你就支持金国。蒙古人打来,你就给蒙古干活。骨气在哪里?”
“骨气?哼哼!”段天德也冷笑起来,“若是骨气能每年卖二十万贯,我就会为了段家卖了我的骨气。如果卖不到,骨气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