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悲愤的心情,段天德段员外走上了秦淮河河堤。河堤两边那些绿化带的草依旧翠绿,栽种的小树都已经成活,此时也没到落叶时节,小树看着生气勃勃。已经被拓宽到200米的秦淮河的河道中已经满是水,浑浊的河沿着河道向长江方向流去。
下了河堤,更能感觉到秦淮河的脉动。河水拍打河岸的声音,弥漫在空气中的水草味道。走上横跨秦淮河岸的浮桥,就看到粗大的紧紧拽住浮桥下的船。加上其他当做护栏的铁链,织成了一张铁网,防止有人不慎落水。用手拍一拍作为核心主干的铁链,感觉大铁链纹丝不动。
沿着浮桥走过秦淮河,段天德直奔他的亲家卢员外家。到了门口就被人引进客厅,卢员外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段天德上前就问道:“你那边如何?”
听到这外人听来没头没尾的话,卢员外叹口气,“段兄,我那边至少有一半的佃户都说若是地租不降,他们就不会再佃那么多土地。”
段天德听了之后怒道:“这些佃户大概是想去官府的大农场,他们却不知道自己就是痴心妄想。我可是仔细看过大农场的章程,那边要的是最能干活的人。”
卢员外没有跟着段天德一起抨击大农场,他有些失魂落魄的看着落在院子里的细雨,喃喃地说道:“若是明年再有地抛荒,又得被官府罚款。一亩地六贯交钞,这是要我们倾家荡产啊。”
段天德听着这番毫无骨气的话,怒火更盛,“交!交个屁!绝不交!”
卢员外微微摇头,继续颓然说道:“今年官府的小麦长得好,豆子也长得很好。这粮价无论如何都涨不起来。”
“那就和他们斗啊!”段天德忍不住怒喝道。
“怎么斗?”卢员外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段天德实在是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他丢下一句,“等你想和文璋那狗贼斗的时候来找我!”气呼呼的出门去了。
回家的路上,段天德大步流星。到了家,他立刻前去了后厅。账房先生已经带了账册过来。见到段天德,账房先生立刻上来行礼,“家主,我来了。”
“帐算的怎么样了?”段天德语气严厉。
“家主,去年的收的租子和往年差不多。但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少放了许多债。损失了一成收益。”
“一成?”段天德忍不住怒道。虽然他也有过差不多的猜测,真的听到准确数字,段天德的心情还是非常糟糕。
账房先生继续说道:“另外,那些佃户不管是磨面或者舂米都去都去了官府的工厂,咱们家里的磨坊没挣到钱。只怕又得少了一分二分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