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我们何不前去抢过来。”海事局局长两眼放光。
对这样的态度,赵嘉仁说的语重心长,“侵略战争劳民伤财。比金银更有价值的是劳动力。货币是一般等价物,一般等价物评价的乃是劳动力。”
对于微言大义,便是大宋高官们也兴趣有限。现在已经是春天,养蚕的日子来到了,大宋各地都加大了生产。包括赵谦所在的泗州。
身为赵嘉仁的儿子,赵谦知道丝绸的货币价值被剥离的大事。在前往泗州之前,赵谦和许多同样的学员都接受了基本常识培训班。周围的学员至少都是高中毕业,让赵谦感觉非常有压力。结束泗州的差事之后,赵谦就去大学继续学业,但是他现在也只是个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高中生。唯一有优势的只剩退役少校的身份。
到了泗州已经有一个多月,赵谦对学历和身份又有了全新的认知。在泗州官府,大家在意的只有‘农业局桑蚕科的赵副科长’,每个人的确问过赵副科长是怎么分配到农业局的。得知赵谦是高中生,退役少校,干过一段江南退役军人辅导会。就没人继续关心赵副科长的来历。因为赵谦的履历四平八稳,干这个副科长毫无问题。
在官府办公之外的时间,赵谦就在民间。杭州已经实施了义务教育法,赵谦觉得自己的学历应该在泗州这地方稍有优势。到了民间之后,赵谦发现地方百姓对于什么科举科和制科根本没有概念。在杭州的时候感觉人人都是读书人,在泗州的农村私塾都很少,更不要说是像样的制科学校。百姓们对此也不在意,祖上这么多年都没读过书,哪里缺这一代人。赵谦拥有官身,百姓们觉得知道这个就够了。至于赵谦如何获得现在的地位,百姓可不敢打听。
好点的土地已经被分完了,如果采用全新的桑树苗,就得把以前的桑树都给砍了。不管赵谦如何与百姓解释,没有任何人相信赵谦的话。然而桑树苗等不得,赵谦只能向远处去。在距离泗州城五十里的地方,赵谦终于找到了一块比较合适的土地。
当赵谦到了泗州农业局表示要去那边建设示范林地之时,不少人的目光看着都很怪。在赵谦尝试询问之际,却没人给他讲那边到底有什么问题。等赵谦雇人开始在那边开始工作,需要请当地退役军人辅导会的人员来帮忙,辅导会的会长才讶异的问赵谦,“你怎么会在这里搞示范区?”
赵谦终于找到肯和他说实话的人,连忙询问:“这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朝廷搞土地国有,这边的地是官府强行没收的。当地的大户对官府恨之入骨,已经有前后两拨官府的人员在这边失踪的事情。那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怎么都查不出来。”辅导会的会长压低了声音,“有人说是这边的族长下的毒手,但是完全没有证据。这也没办法定他的罪。官府的人都不肯来这里。”
这下赵谦才明白附近比这边还差些的土地都被占了,这里倒是有如此大片的空地。然而此时再换地已经不可能,更别说桑树苗已经栽种下去,刨出来的话桑树苗大概就只有死路一条。既然已经被分到这里,赵谦也没别的办法,对于自己的那帮官府同事,赵谦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总的来看,赵谦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得罪他们得罪到这帮人要置赵谦于死地的理由。就算当地村里的族长杀害大宋干部只是传言,难倒就没人愿意和赵谦说一声么?
树栽下只是开始,村里的村长也是一位退役军人,沉默寡言,在种植桑树的时候颇为卖力。有这样质朴坚定的军人,赵谦感觉安心许多。然而只有质朴坚定并不足以完成科学种田的工作。科学种田讲的是一个技术,之所以采取这样的技术,总得有些原因在里头。
“诸位,你们看那棵桑树,是不是很高。旁边那棵就低了许多。”赵谦指着两棵比较临近的树,让大家做个比较。
请了村长帮忙,村民家家户户都派人赵谦这边。对于这个对比,没人吭声。赵谦继续说道:“可是大家看到没有,那棵更高的树虽然年头更久,但是长出的桑叶的数量就和旁边这棵更小一下的树差不多。”
看得出,村民放在对比上的时间比看赵谦的时间更短。赵谦就讲述了一下树越高,运送养分到树梢就越费力的原理。还没等赵谦讲述生物课里面有关树木的构造知识,赵谦感觉村民看过的目光已经像是看傻瓜了。
不得不把预先的知识介绍强行拦住,赵谦继续说道:“树高树低还会有一个很大的影响,树越高,摘桑叶就越难。树越低,摘桑叶就越容易。大伙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