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有道理。”文天祥微微点头,“可这还是有蛇足之嫌。”
“不。有了宪法,就有了法律基础。而且也有了明确的敌我之分。反对法律的,自然是违法,违法当然有国家的制度来应对。如果规定了土地国有的制度,那么坚持土地国有的就可以根据宪法采取处置手段。而且以后若是发生变化,只要宪法还在,就可以针对不符合宪法的情况拨乱反正。”
“这……官家下旨不就行了?”
“切。宋度宗下过什么像样的旨意。”
这话一出,文天祥脸上的表情非常精彩。好不容易把大笑给憋回去,文天祥说道:“官家,你和我谈这个,我是不是该两股战战汗不敢出?”
赵嘉仁与文天祥都是洒脱人,这话一出,两人忍不住都大笑起来。一位官家谈论之前的官家被权臣玩弄于股掌之上,那大概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要对之前的权臣大开杀戒。然而赵嘉仁没有这个意思,文天祥也知道赵嘉仁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那么这件事就变得非常有喜感了。
笑了一阵之后,文天祥擦掉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对赵嘉仁说道:“官家,我读出师表,看诸葛丞相说,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那时候觉得这种事情非常悲愤,没想到真的与官家谈论此事,竟然如此开心。”
“若不是心有怨恨,我等当然不会伤心。”赵嘉仁也爽快地答道。
这一对君臣讨论着他们的理想,倒是非常开心。而宋度宗时代最大权臣的贾似道此时则看完了《秦汉土地所有制以及土地经营初探》,他放下小册子,叹了口气,对长孙贾唯信说道:“大郎,你那这个过来想问什么?”
“阿祖。我想问这个可否真如此。”贾唯信答道。
“是真的又如何,是假的又如何。”贾似道看着非常感慨。
心中感慨了一阵,贾似道看着家里最有前途的长孙还是沉默的等待答案,他也只能思忖起来。贾似道虽然坏了事,被贬斥到广州,但是贾似道毕竟不是宋奸,也不是不坚定份子,而只是个罪人罢了。
大宋对于宋奸和不坚定份子有很多隐性株连,但是对于罪人就没有这个限制。所以贾家在大宋危难之时投奔赵嘉仁,继续坚持抗击蒙古入侵。反倒是意外的获得了重整旗鼓的机会。
现在贾似道的长孙贾唯信已经因为赵官家推行桑蚕生产而得到重用,现在成了杭州农业厅的实权正处。即便谈不上炙手可热,却也是前途似锦。
然而对于《秦汉土地所有制以及土地经营初探》,贾似道心里面是非常不满赵嘉仁的。若是在贾似道公田改革之时,赵嘉仁就能把这个拿出来,贾似道就一定不会走错路。而这里面的内容明显是赵嘉仁当时执行的手段。也就是说赵嘉仁在当时大大的藏了一手,借着贾似道的改革,暗中增加了赵嘉仁的力量。
“赵嘉仁那小子阴险狡诈,这个书……”贾似道开口了。
贾唯信听的认真,就在他觉得爷爷要批判这本小册子的时候,就听贾似道说道:“这个必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