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皇帝的称呼是‘官家’,皇后的称呼是‘圣人’。听到外面竟然有和尚求见,秦玉贞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和尚说自己是天童禅寺的方丈,我们查过他的度牒。”
“那就请他进来。”
提起天童禅寺,秦玉贞就不能不给点面子。二十年前,天童禅寺上上一任方丈是秦玉贞的舅祖。那时候赵嘉仁打完鄂州之战,名动天下,两家就商量着结亲。秦家也是进士出身,觉得自家女儿自幼就貌美,不是个受气之人。少年得志的赵嘉仁未必是良伴,正好得知赵嘉仁到宁波的寺庙报答大和尚们帮着化缘修建灯塔,就跑去天童禅寺偷听秦玉贞的舅祖试探赵嘉仁的心性。
那时候的偈子,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噫!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秦玉贞一直没忘。她更是难以忘记那时候那个提笔在方丈禅室白墙上用极为漂亮的瘦金体挥毫写字的年轻身影。
回想过去那个洒脱少年,再想到今日赵嘉仁,秦玉贞觉得自己并没看错人。
而大和尚的出现,打断了秦玉贞的回忆。这是个中年的是僧人,胖乎乎的看着气色不错。和秦玉贞记忆里的舅祖看着没任何相似之处。
给秦玉贞行礼之后,天童禅寺的新方丈急切地说道:“圣人,我天童禅寺与圣人家一直法源深厚,还请圣人看着上上一代方丈的面子上出手相救。”
“何事?”秦玉贞问。
方丈立刻说道:“以前的庙产不收税。而官家今年下令,所有庙产到明年都要按照良田的税收上税。我们天童禅寺的庙产都是些滩涂地,山地,哪里能有这样的收益。还请圣人救救我们!”
“还有此事?”秦玉贞讶异地说道。
“请圣人过目。”方丈立刻递上了一份公文。
秦玉贞在桌上打开,却见到内容果然如天童禅寺方丈所讲,除了取消寺庙不收税的旧制度之外,收税的方式以良田的额度收税。
“你们可否找过其他人相助?”秦玉贞问。
“这……”方丈一时不确定秦玉贞的意思,最后只能说实话,“回禀圣人,我等也是先找其他官人相助,可他们要么不再做官,要么就各种托词。圣人,现在能帮上忙的只有圣人了。”
秦玉贞很快就把天童禅寺的方丈打发走。回家的路上,秦玉贞心中好奇,大宋这么几百年来并没有特别针对寺院庙宇动手,为何赵嘉仁连庙产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