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现在我们手里哪里有那么多交钞。便是有,也得等我们变卖家产。”
“哈哈。”知县爽快地说道:“我说你们有,你们就有。要么咱们打个赌,我派兵到你们家去找,若是找不出五锭,我倒找给你五锭。”
对这样的威胁,陆大伯已经吓得牙齿打架。让蒙古人进家,那大概是什么都会给抢光。
而郑家家主则笑道:“知县老爷,不如这样,大家来一趟也不容易,我们献给老爷十贯的茶水钱,可好。”
“十贯?你打发叫花子呢!十贯能喝个什么出来!”蒙古知县愠怒的应道。
“那知县老爷觉得多少合适。”郑家家主讨价还价。
大家从五锭,杀价到二十贯。最后在三十贯和三十五贯之间展开了拉锯战。蒙古知县也被郑家家主的坚持给完全激怒了。他喝道:“你们这些汉人就是不痛快。三十五贯,你若是再少,我便杀去你家。”
得到了确定的数字,郑家家主转身对孔老爹说道:“老孔,不如咱们一家一半,把这个钱出了。”
孔老爹紧闭着嘴,一个劲的摇头。仿佛不说话,就可以躲过这场灾难。郑家家主看孔老爹始终不肯说话,最后叹口气,他命家人返回家里去。不太久,就取回了十七贯五百文钱交给蒙古知县,然后郑家家主就转身离去。
陆大伯虽然对郑家极为不满,但是此事他却觉得郑家做的还不错。此时若是不给钱,大概是过不去的。现在不过是破点财,若是蒙古兵杀起人来,这十七贯五百文并不够一条人命。
见到孔老爹坚持不肯交钱,蒙古知县却也没有多话。他命道:“把这老东西捆走。告诉他们家人,老老实实拿一锭来赎人。”
听了这话,孔老爹才忍不住哀求起来。然而蒙古知县根本不管孔老爹表示愿意商量着交钱的哀求,带着人押着粮食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蒙古知县心情很不错。孔老爹吆喝一阵,惹人烦躁。差役弄团草塞进他嘴里,然后用布条绑住嘴,算是让队伍里面清静下来。
大都一直缺乏匠户,现在按照朝廷的命令抓了好上千户百姓,送到大都之后肯定能够得到嘉奖。在这样的灾年里面又征集到了粮食,又是大功一件。至于那个赈灾的钱,是知县编的。郑家的家主倒是懂行,知道这是给知县的茶水钱。有了这笔钱,知县也算是发了个小财。
对于普通人而言,灾年日子难过。以知县的经验,灾年对他未必是坏事。丰年的时候朝廷非常在乎征收到的粮食,很多事情反倒不容易动手。在这样的灾年里面,朝廷在乎的只是知县能不能保证县里不出事。丰年时候并不方便做的事情,就很方便做了。譬如他本来就看中了一个闺女,正好可以商量着买下来。这些灾民里面应该也有长相不错的女子,知县准备找到之后也买过来。
眼瞅着要到了县城门口。却突然听到有响箭的声音,接着从路边的草丛里杀出来好些人。蒙古知县一惊,然后就看到这些人中有那么几个头上戴着麻袋,只是眼睛和口鼻的位置留下洞口。这扮相把知县弄得大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