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宴上就是让众人见面聊天说话。赵官家也是如此。大家一个桌吃饭,有赵嘉仁比较看重的才俊坐在这桌上。只是看着年轻人的举动,大概就能判断出许多东西。
譬如徐远志的孙子徐怀玉,就能看出世家子弟的传承。不过这家伙给赵嘉仁的感觉并不像他祖父徐远志,而是很有新城市官僚的感觉。徐远志的傲慢或者从容都是自然而然的。身为进士,徐远志有资格活的像自己。徐怀玉则是经过激烈的制科竞争出来的人,他也有傲慢和从容,却都在掩饰。让整个人看着更让人亲近。
除了这位之外,还有一位叫包兴的年轻干部。这位出身普通农民,身上就没有那种城市的感觉。从学历上看,包兴的学历比徐怀玉更完备。所以这家伙身上有股学生气,还有些木讷坚忍的感觉。和赵嘉仁坐一桌,整个人看着都有些放不开。
昨天的时候国庆之前的各种表彰奖励已经完成,今天的赵官家并不需要和他们多说什么。他只是和大家一起吃个饭,完成整个礼数。
吃的差不多了,大家就要敬酒。赵嘉仁站起身,向大家整体敬酒。所有人都喝完这杯,赵官家就与皇后一起离席。再往后的活动都已经有礼部的安排,赵官家可不用操心。
现在的皇城主要是做办公和活动场所,赵嘉仁一直住在作为行宫的后乐园。他一出宫门,礼部尚书熊裳就追过来,“官家。我有事情想讲。”
“边走边说。”赵嘉仁说道。
两人走的离开了人群,熊裳这才说道:“官家,最近不少人写文章附和文知府的《正气歌》,官家难倒什么都不讲么?”
赵嘉仁笑道:“这等事情有什么好特别讲的。我大宋并不禁止言论,文知府觉得有想法,写诗明志。他当然可以这么做。”
熊裳没想到赵官家如此爽快的对大宋传统做了讲述,可传统归传统,赵嘉仁绝非是大宋传统的简单继承者。在言论方面,赵官家对于各种投降主义、悲观主义、不抵抗主义进行了严厉的打击。因言获罪的人数量可以用‘百’来做统计单位。
想不出赵官家的真正理由,熊裳继续问道:“官家,你不禁止讨论文知府挑起的话题?”
赵嘉仁率直的反问:“你想在里面做什么?”
“臣原本觉得文知府说的有道理。不过仔细想想,他所讲的都是‘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也就是说,都是穷途末路之时。我大宋当下蓬勃向上,哪里有穷途一说。所以我觉得很不以为然。”
“若是如此,你自己写文反驳即可。为何来问我?”
“我担心官家要处置此事,若是贸然介入,生怕遭遇池鱼之殃。”熊裳把自己考虑再三的内容给讲了出来。根据他对赵嘉仁的观察,这位赵官家才智兼备,所以威福自用。对于文天祥的反击,赵官家不可能不为所动。所以最重要的是不要拍马屁拍到马脚。而想避免这样的结果,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直接向官家说实话。到现在为止,向官家说实话的人还都没有遭到官家严厉打击的案例。官家对于厚脸皮的家伙一点都不严苛。
“害怕池鱼之殃……有趣。”赵嘉仁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