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槐觉得自己方才的看法比较失败,连忙发挥自己的长项,他询问道:“太尉何时召开封那边的部队过来。”
这个说法就非常靠谱。赵嘉仁答道:“我在考虑到底召集多少部队过来。真是兵到用时方恨少。平日不打仗,倒是觉得这么多军队花钱如流水。”
军人都是管花钱的,只有赵嘉仁这种管军管财政的才会面临这种两难。赵嘉仁的抱怨明显被众将刻意无视,郭槐马上说道:“太尉,蒙古军没有渡河的船,我军不用担心他们突然到黄河以南。所以在河南留下最多三个师就足够。我们已经来了四个师,再召集三个师,留下两个师守住洛阳,加上一直在黄河以北坚持的部队,六个师对付蒙古军,应该没问题。”
听郭槐的建议靠谱,赵嘉仁问其他人,“你们有什么看法么?”
众将受到的教育都差不多,整体水平上并没有出现什么特别差距。郭槐的建议平和中正,没有人表示反对。于是赵嘉仁命道:“你们便做个计划出来。”
确定了部队该干啥,赵嘉仁就把工作交给参谋部去做,他自己则是去做他的战略考量。一名统帅要是大小事情都去管,整个军队一定会乱套。
第二天一大早,已经到了洛阳的四个师共派出六支部队前去修兵站。宋军攻城有套路,修兵站也一样。修兵站的部队由两个营组成,他们黎明前起床集结,黎明时分吃完早饭。部队每人除了携带全套行军装备之外,还要携带六个草袋。
天亮后部队以出发,每小时大概行军八里地。如果没有出现什么战斗,部队边行军边测量,四个小时之后抵达已经有骑兵侦查好的地点。休息一小时,喝水吃饭。这一个小时内,工兵们做最后的确定。一旦觉得没问题,部队开始挖土装草袋,各个部队以轮换的方式施工。每一名战斗员只要在工兵的引导下把他的六袋土装满,搬去垒起来就行。
在这样的套路下,部队不会出现整体过劳,也不会出现某支部队或者某个人过劳。修建完之后,部队就在草创的兵站里面过夜。第二天部队派兵去迎接驻守新兵站的部队,并且与驻守部队一起保护同行的运输部队抵达新兵站,还要派兵对水源进行安置。
只要没发生战斗,修建部队就会在第三天黎明前起身,黎明时分吃完饭,天亮时候向着新的兵站地出发。每个兵站都距离三十里,三十里没有过劳,三十里能够走完,三十里还有援军相助。这就是赵太尉定下的套路,根据考证,据说一千多年前的战国时代,秦国这种强国貌似就这么管理他的后勤。
秦国人是不是这么干,宋军其实不知道,也不在乎。大家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这套路好理解,好执行。
程铁牛扭头看向东方的朝霞,在这个没有大规模雾霾的时代,即便有些薄雾也不影响视线。现在是宋历八月底,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若是以前,红艳艳的朝霞能让程铁牛心情开朗,然而今天这种红色让程铁牛想到了鲜血。
昨日里蒙古军派遣六七百骑兵突袭他们现在出发的兵站。宋军有套路,大家对套路掌握的又非常熟练,部队一通枪炮就把蒙古军打跑了。询问抓到的重伤员,他们表示蒙古军是从东边过来的。但是程铁牛并不太相信这种话。他反倒是更相信那个叫刘宠的年轻测绘兵的话。
就算是蒙古兵以前躲在东边,想活命就得从西边跑出去,现在他们不已经开始向西边移动了么?所以战斗以及迫在眉睫啦。
然而程铁牛个人的心情仅仅是个人心情,时间一到,连长下令,“出发!”作为第一队的程铁牛带领着自己的骑兵班就向前而去。从个人角度,大家会有属于自己的恐惧。对军人而言,再心生恐惧也得服从如山岳般不能动摇的军令。
在距离程铁牛直线距离三十多里远的地方,猛力花赤万户脸色阴沉的有些狰狞。他曾经认为自己能够利用骑兵与熟悉地形的优势在洛阳这个地方狠狠打击宋军。整个洛阳盆地也是有百里纵横空间,宋军是百余年间第一次攻占这里,蒙古可是统治洛阳超过50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