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奸贼!”司马考被气得怒喝起来。
这情绪如此激动,让赵嘉仁感觉有些不解。然而看着司马考恼羞成怒的模样,赵嘉仁心念一动。难倒司马考是因为被戳穿了事实真相,所以气急败坏不成?要是的猜测属实,那就说明司马考也早早看清了赵嘉仁崛起的路数。而且!司马考觉得这玩意有些不那么合理。
赵嘉仁对于自己的崛起之路并没有羞愧感,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崛起是如此的艰苦卓绝,甚至值得歌颂。不过要是从官家的视角来看,赵嘉仁的所作所为即便谈不上不忠,至少也证明赵嘉仁并非纯臣。
争执一旦到了扣帽子的地步,那就没办法讲道理了。被称为奸贼,温良荣也半真半假的勃然大怒,他立刻反驳道:“我乃朝廷命官。在福州为官期间殚精竭智,从未有丝毫懈怠。蒙古南下,朝廷危急之时,我更是尽心竭力。在我为官之时,司马考你在做什么?你是到了官家抵达福州之后才重新为官。论苦劳,我可在你之上。”
司马考到现在为止的人生中,最痛苦的经历就是遭到贾似道打击,不得不提前退休的那段灰暗时间。即便是借着赵嘉仁的力量再次崛起,司马考也觉得有那么几年宝贵的时光完全被荒废了。这对一名学霸可是非常难以接受的事情。
温良荣在口舌之利上展现出进士该有的水准,直戳司马考的心病。在勃然大怒的司马考被完全带到沟里之前,赵嘉仁开口了,“司马考。既然在口舌上争不过人家,你就认个输,服个软吧。”
司马考听了这话完全无法理解,他愤怒的扭头看向赵嘉仁,入眼的就是赵嘉仁冷静稳健的表情。这表情中没有责怪,倒是有些同情。这让司马考感觉心念一动。
赵嘉仁心中叹气。这就是人类的弱点,却也是没办法克服的弱点。想通过扭转电信号的方式改变自己的看法太困难。同样是不管朝廷而选择自己道路的内容,赵嘉仁的神经元里面将这个内容标注为值得骄傲的正面情绪。而在司马考的神经元回路里面就被标注为痛苦回忆这种负面情绪。
只要触及这个回忆,就会给司马考带来痛苦。如果是使用话术点中痛苦的根源,就可以对司马考造成巨大影响。平日里的司马考可不是这么一个失去理性,被人用言语轻易调动的家伙。
虽然很想帮到司马考,赵嘉仁此时却没有办法,他没有时间让司马考理解这些问题。在当下的时间里面,赵嘉仁能做的就是终结此事,并且希望司马考的脑神经回路当中能够有‘果断认输’‘果断放弃沉没成本’的部分。
也不知道司马考的精神里面是不是真的有赵嘉仁希望的部分,反正司马考最后举起手指威胁性的对温良荣隔空点了点,然后闭嘴不言。
败下阵的司马考暂时退出战团,赵嘉仁自己选择亲自上阵,在土地国有的事情上,他没有任何放弃的打算。
“我们能够打跑蒙古侵略者,吃的是从交趾、占城、暹罗运来的大米。吃的是从济州岛运来的牛肉,吃的是从南海、天竺、僧伽罗国的辛香料。交趾、占城、暹罗、济州岛,这些地方都用的是土地国有制度。大宋百姓在那边耕种经营,不用付地租。他们要做的只是把自己生产出来的各种物资卖给朝廷。再从朝廷经营的供销社里面购买到他们需要的商品……”
现在朝廷里面赵嘉仁手下的干部们数量超过一半,剩下的一半里面也多数是选择支持赵家人呢的官员。不过到现在为止,很多人对于赵嘉仁如何经营‘域外’并无了解。此时赵嘉仁开始讲述经营模式,大家都听的非常认真。那些有过相应训练的家伙们甚至拿出随身的小本本,用铅笔在上面刷刷点点的快速记录。
讲了一些土地国有制度营运地区的情况之后,赵嘉仁总结性地说道:“不少人都知道,在公田改革的时候,我是反对公田改革的。那并不是说我当时没坐到左丞相的位置上,所以就要反对公田改革,现在我大权在握,我就要搞的比公田改革更激进。不是这样的。在我看来,如果向东不对,向西也肯定不对。我反对公田改革,是因为当时贾似道的公田改革,是在我大宋当下的生产方式的基础上简单的改变一下某部分土地的所有制。这种换汤不换药的方式注定解决不了问题。想解决问题,就得有适合这种土地国有制的新模式。我在三府就做了一定的调整,我在当时的域外之地就直接采用了新模式,从结果上看,效果很不错。我现在要搞土地国有,不是为了打击有土地的人,而是要解决我大宋几百年来的问题。”
说完这些,赵嘉仁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现在要问诸位,你们若是反对土地国有,是因为觉得土地国有的制度本身有问题,所以要反对。还是你们不管这个制度是不是对大宋好,只是因为你们家里有土地,所以坚决要反对土地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