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仗还要打多久?”秦玉贞问了一个她觉得最关键的问题。
“打到我们和蒙古都打不下去为止。”赵嘉仁和以前一样给了秦玉贞回答。
知道自己未必能接受赵嘉仁的想法,也知道也未必能理解赵嘉仁为何会这样看待问题。然而秦玉贞知道这是赵嘉仁的真心话,她只能选择接受这么一个现实。
秦玉贞有些误解了赵嘉仁,她觉得赵嘉仁是不得不和她说话。其实赵嘉仁倒是愿意和妻子说说话,很多话他根本没办法拿出来与别人讲。话憋在心里面可是非常难受的事情。
朝廷里面现在洋溢着欢喜的情绪,前临安朝廷的官员或者是赵嘉仁手下的干部都一样。即便不是靠武力夺回临安,然而蒙古军撤出临安就意味着最糟糕的时期结束了,曾经看似不可抵挡的蒙古人也进入撤退阶段。在这样的情绪下,赵嘉仁又提出将朝廷从福州迁回临安,大家更是开心。
赵嘉仁很想和大家一样开心,可他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拖延并非是赵嘉仁的习惯,既然决定返回临安,他就没有丝毫迟疑。规模本来就不大的朝廷登船出航。那天正好是节气上的小雪,而福州的天空只是灰蒙蒙的,并没有雪花飘落。
准备出发的人已经很多,前来送行的人都在外面告别,不允许进入码头范围,以免造成交通混乱。不过徐远志并不在被阻止的行列。此时他官拜户部尚书,虽然理论上应该随朝廷北上,然而此时大宋的粮饷都得靠广东路、交趾郡、占城郡、暹罗郡。户部尚书只能先在福建路坐镇。而且徐远志在朝廷北上之时,要南下广州。
在出发前,徐远志前来见得是他师侄司马考。见到司马考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徐远志就说道:“你到临安之后,想必要处置宋奸吧。”
司马考已经知道自己师叔来送别,绝非是什么离别之情。大家都这般年纪,哪里还有小儿女之态。不过即便是想到这些,司马考也没想到徐远志关注的竟然是这件事。
点点头,司马考答道:“我身为刑部尚书兼大理寺卿,还能有什么别的处理么?”
看师侄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徐远志叹道:“司马,此时我觉得你万万不要意气用事。”
对这样的劝告,司马考爽快地说道:“师叔,不教而杀谓之虐。所以我不会计较百姓。”
见师侄如此含蓄的表达他的看法,徐远志只能说的更明白一些,“你若是对那些文武官员大开杀戒,已经会造成人心不稳。而且我最担心的是那些人跑了,你大概不会放过他们的家人。那些人的家人若是背叛了大宋,想来此时已经跟着跑了。对他们的家人不利,那就过了。”
司马考摇摇头,“师叔,你所说的我明白。不过若非是他们家人明确的与蒙古人为敌,否则我大概是不会让他们有之前的地位。时代变了,师叔,时代变了!以前我们没有祖国,现在我们有了!”
徐远志被司马考强硬的态度弄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从跟着赵嘉仁之后,司马考就能感觉赵嘉仁所讲述的道理很多地方非常好,可感觉总是有些不近人情的地方。就如‘祖国’之说。以前都是谈父母之邦不可弃,但是对于士大夫而言,他们则是谈皇帝是否失德,是否有什么错误。或者是权相贾似道胡作非为,所以大宋气数已尽。总之,他们投降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