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叶带人将钱运到钱庄入账,此次的五艘船上装满了棉布和少量玻璃镜子,在广州卖了个精光。大票的铜钱光是数就是个非常消耗体力的活。没等齐叶处理此事,他堂兄齐荣前来找他。
把堂兄请进仁达钱庄后堂,齐荣仔细打量着位于重重建筑包围中的新钱庄的内部装修。兄弟两人坐下,齐荣爽快地说道:“那些长老们都是老糊涂了,还说要将你从族谱中除名。我是坚决不答应,就算是把你除名,难倒你身上流的就不是我们齐家的血么?”
一提起那些长老齐叶心里面就不痛快,堂兄这番话虽然中听,却太马后炮。齐叶微微一笑,“大哥此次来是要和我讲这个么?”
“这次来不是讲这个,而是这个。”说完,齐荣掏出一张民间告示放在齐叶面前。
齐叶低头一看,原来是赵嘉仁向全福建征集佃农的事情。齐荣看齐叶的表情,判断出他知道此事,就问道:“我并不知道赵知州在哪里有大片土地,怎么突然就有了这些?我自己想,大概是赵知州在夷洲站住了脚?”
夷洲指的台湾岛。三国时代的东吴曾经派人上去过,结果因为流行病的缘故死了好多军士。最后上岛的大将抓了几千土人给带回孙家,据说这帮俘虏被净身送入宫内。现在的大宋已经在澎湖上设置了衙门,只要再向前就能在台湾站稳脚跟。
齐叶摇摇头,“不是。是在北边。”迟疑了一下,齐叶觉得说瞎话也没意思,等佃农来了之后赵嘉仁大概也会向大家说实话。于是齐叶继续说道:“在高丽与倭国之间有个大岛,赵知州的船队到了那里。现在雇人到那个大岛上垦荒。”
“有多远?”齐荣追问道。
“大哥,你这是何意?”齐叶警觉的问。
见堂弟露出这样的表情,齐荣很认真地说道:“咱们齐家虽然不缺钱,却没有什么土地。赵知州向全福建寻佃农,我们觉得以赵知州的能耐,必然是大块土地。既然如此,我们愿意招人去垦荒。只是想知道赵知州肯给我们佃多久。那些地若是变成熟地,愿意不愿意永佃。”
齐叶听了之后依旧警觉,齐家原本对赵嘉仁并不怎么看好,现在怎么突然就来了兴趣。齐荣看堂弟的表情愈发警惕,他笑了,“五郎,我们绝无要和你争抢的意思。只是见识了赵知州的手段,特别是他成亲之时的孔明灯,我觉得你慧眼识人。既然赵知州有这般能耐,雇佣佃农又如此照顾,何不让齐家与赵知州结个善缘。赵知州开这么好的条件,就算是不成,我们吃不了多大亏。”
听了这话,齐叶心中非常不快。齐家就是如此,绝不做赔钱买卖,只要有真正的机会,自然要去争取。从齐家人的立场,齐叶觉得这天经地义。不过从赵嘉仁合作伙伴的角度,齐叶觉得仿佛被人捏住痛脚的感觉。以齐叶对赵嘉仁的了解,他一定会明智的选择与齐家合作。
事情证明赵嘉仁的确如此,见到了来拜访的齐荣,听了齐荣的条件,赵嘉仁笑道:“齐家在咱们福建是靠得住的大户,齐家愿意相助,我求之不得。我们要去的不是夷洲,那里瘴疠遍地,去了是要送命的。我们去的是北边,北边虽然冷,也有水土不服的事情。不过北边好就好在没有瘴疠。在那边待几个月也就习惯了。”
见赵嘉仁讲的与齐叶相同,齐荣马上问道:“那赵知州想要我们派多少人?”
“多多益善。”赵嘉仁爽快的讲道。济州岛有1800多平方公里,以宋代的生产技术,养活五六万人不成问题。齐家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动员起几万人。
至于能佃多久,可以不可以永佃,赵嘉仁答道:“生地开垦成熟地须得两年,这些事情得两年后才能确定。不过有一件我能保证,两年后若是佃农肯拖家带口移居岛上,我一定给他们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