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内硕大的木盆中已倒满了热水,忆兰又在其中填了玫瑰,百合,白芨,山奈,白芷等鲜花香料兑成的汁子,既能润泽肌肤又可使身体自带一股香气。
温暖的水流让她暂时忘却了之前的担忧和胸口伤痕的疼痛,她双目微阖在这香暖的水中产生了些许的倦意。
正当此时,陶夫人出其不意从门外走来,身后的侍女还拿着几件衣裳。
正巧晔莹从浴盆中站起身来。
她见有人,红着脸背过身去猝不及防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陶夫人也就在这“不经意”间见到了她胸口那个小红点。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心里踏实了,她脸上的笑意比之前看上去更加亲切了:“你这丫头,我也算是你的娘,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夫人快别取笑了!夫人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待我更衣之后再陪夫人说话!”
晔莹对她的来意早已心知肚明,她半遮半掩间又露出了那小红点。
夫人更确信了些便说道:“之前裁缝有几件衣服送的晚了几天我便忘了,我正好闲着没事便给你送过来了,你早些休息吧!”
走出翠微苑,陶夫人神色轻松了许多。
跟在她身边的侍女她不解地问:“夫人这是怎么了?婢子还从未见过夫人如此呢!”
陶夫人被这一问显得有点不耐烦了,那侍女也看懂了她的脸色便十分乖觉地不再多问什么。
回到房中,霍俊山显得有些急切,可话到嘴边又迟迟没有问出口来,陶夫人也明白他的意思。
“放心吧,我查看过了,胸口处确有一颗小红痣,没错。”
“哎,晚饭时候那孩子说出那样的话,我这心里也是真的心疼。我对这孩子和她母亲亏欠太多,实在是不忍见她如此。现在都已确认了,你我都不要再提及此事了。最主要是不能让她察觉出什么,不然可就太伤她的心了。”
“将军之前疑虑也是为了咱们府上的安危,既然真的是将军的女儿,妾身自然也会待她好,我福薄命浅,没子孙缘,定待她如亲生无异,将军放心。”
而晔莹方才见到陶夫人的神情便知道她已经确定了自己的身份,她躺在榻上窝进柔软的被子里暗自窃喜着。
忆兰为她拢上了床帐后就到外间守着去了。
卧房里就只有晔莹一个人,她坐起身悄声拉开帐幔环视着四周。
看着这精致的器具,名贵的陈设,如今全都是自己的了,她不禁在心底感叹着:
胡静训啊胡静训,你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可想到此,她又连忙晃了晃头告诫着自己:
胡静训已经死在云清宫的大火里了,现在的我是霍晔莹。
一夜酣梦褪去了昨日的疲惫,阳光透过帐子的光线虽明亮却柔和。
在云清观时,她每日不是要被钟声吵醒,就是要被管事的打醒。
现在她从舒适的床榻上醒来,拨开帐子又一次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