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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觉得奇怪?”杜威笑着摇摇头,“特纳那些表象都是装出来的,骗骗哈尔西、尼米茨这种老实人当然没问题,在我眼里就很有玩味的地方了。大家只看到他放炮,和我吵,却从未想过他为什么要和我吵?他凭什么和我吵?”

“他?”杜勒斯回想起来觉得满满的都是诧异,似乎觉得当初特纳跳得确实有点高了。

“特纳最初是看好杜鲁门的,所以要和我吵,他看好杜鲁门跟和我吵是一枚硬币的正反面,本质上是为了维护海军利益,而不是他更赞同杜鲁门的主张,一旦发现杜鲁门形势不妙,他很容易就掉转枪口——不然为什么他会接任目前这个退休将领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如果真按他当时表现出来势不两立的做法,完全可以甩袖子走人嘛,他难道缺海军这份薪水……”

杜勒斯点点头,认为杜威说的有点道理:杜威是不可能真正收服特纳的,后者只服一个金上将。

“另外,从特纳表现出来的一触即跳的个性来分析,他似乎是个很暴躁的人,比公认为蛮牛的哈尔西似乎还要暴躁,可偏偏他在金上将手下参谋了很多场战役,先不说他指挥打仗能力怎么样,至少参谋功底还是很扎实的,哈尔西、斯普鲁恩斯都没说他干参谋不行吧?就是尼米茨,也认为特纳有时候过于机械、线性,可不机械线性的尼米茨自己打南大西洋反攻战役时不也暴露了很多弱点?而这些弱点放在特纳的体系中反而不会出现……”杜威强调,“特纳是这么一种人,有好牌不会打得很烂,有烂牌不会打得很好,与其计较他打得好不好,还不如再回头看他提出的策略——北攻亚速尔、南打福克兰,这两个点现在成为我们最终失败的关键点!这样一个海军军官,能简单地下结论是莽夫或愚蠢么?莽夫和愚蠢之人能当上海军中将?”

前面说还好,到最后几句,杜勒斯忽然反应过来:要么是特纳找杜威沟通过一次,要么是金上将和杜威有了新的默契,否则杜威不会现在这样大张旗鼓地和自己说半天特纳——美共都要动手了,总统还在有条不紊地说特纳,这像是正常的闲聊么?

“我明白了,要争取海军和空军站在我们这边。”

“陆军能给他们什么条件,我也能给,而且能给得更多。”杜威微微一笑,“濒临两大洋的合众国固然在战后要提升陆军实力,但海空军肯定是第一位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么说来,给目前实际控制着舰队传话最方便看来是特纳无疑了。

最后,杜勒斯还是忍不住要问一个问题:“您答应给德国人300亿,这在停战协定上没有体现,将来……”

“美共不是要暴乱么……”杜威随口诌了一句。

杜勒斯一愣:没想明白其中的关系——美共才能有多少钱,把他们全部榨干了也折腾不出几亿来。

“美共没钱,美共针对的目标有钱啊……”杜威慢慢地笑了起来,“难道富人雇保镖、维护治安不要掏钱的么?无产者们无所谓,有产者不担心自己的身家性命么?”

杜勒斯猛然发现,自己虽然在国际关系和外交领域游刃有余,但在内政和内部权术斗争中还不如杜威看得透彻。

“另外,诸如罗斯柴尔德、高盛这种犹太资本家财团,也可以洗一洗了……”杜威露出意味深长地露出微笑,“这两天我一直在研究多诺万和俄国人提交上来的日本方面的情报,另外还仔细回顾了希特勒上台后在德国内部的经济布局,重点就学习他们怎么玩财阀清洗……我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两人虽然都玩政治和经济清洗,但从来都是打一派拉一派的。希特勒干得还算隐秘,堀悌吉就直接开动断头台,一口气砍掉了4个最大财团——然后这些财团的钱他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用于安置军队和减轻国库压力,另一部分用于收买其他中小财团和官僚,有人起来反对他了么?”

杜勒斯摇摇头:堀悌吉凭借联合舰队和3万陆战队,将日本全境从头杀到尾,愣是没势力敢站出来直接作对的,甚至中小财团还帮着堀悌吉把大财团留下来的暗桩、支线和旁系清理掉,哪怕部分因为姻亲联系涉及到中小财团的人物,自身也忍痛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