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和麦克阿瑟在这里出现了惊人的一致:镇压,不同的是,谁主导镇压。
麦克阿瑟想学堀悌吉玩“陆海军一致”,堀悌吉在学斯大林搞“大清洗”,杜威打算学“借兵助剿”,嗯,大家都很努力……现在轮到勃列日涅夫同志工作了。
“同志们,我们现在召开会议,讨论下一步的工作安排……”勃列日涅夫扫视了众人一圈,发话道,“昨天接到秘密情报:第一,杜威政府与德国方面就停战协定达成了大致意见,将于后天,也就是10月17日召开国会秘密会议审议;第二,参联会有人提出希望将我们礼送回国,同时针锋相对地在讨论有关遏制国内革命形势的策略……”
“斯大林同志指示我们,在这种特殊的时刻,一定要发挥自己的影响力和价值,要牢牢坚守岗位,不但完成党和人民交代的任务,同时还不能暴露……”勃列日涅夫说到这里用十分严肃的口气道,“因为美国革命形势的蓬勃发展,部分同志被无产阶级高涨的热情冲昏头脑,不但在部队和教学过程中明显地表达了自己的倾向性意见,甚至还有明目张胆串联美国军官和士官的行为,我再重申一次,这是绝对不允许的!我们要通过革命理念、革命精神耳濡目染,通过个别的、私下的、秘密的交流交换意见培养美国军官们自觉自愿的革命热情,而不是我们自己跳出去领导美国人民革命,更不是代替美国人民发动革命!这是绝不允许的!”
事实上,红军教官团确定输出意识形态方针最开始是很谨慎的,通过的手段也很保守、秘密,活像地下工作——对很多年轻一点的苏维埃同志来说已很难想象了,但对上了年纪的人物,特别是经历过内战时期的人物还是明白的。
但到后来,随着美共的蓬勃发展,军队自然而然受到了左翼思想的侵蚀,变得日益激进和亢奋起来,甚至不用教官团灌输就变得活跃,甚至还有人主动向教官团打听有关“革命”事迹,这在某种程度上催化和加速了思想传播。为此,fbi和军队内部也盯紧了有关思想传播,问题是思想这个玩意,越禁越禁不住,再加美国传统上对思想领域的管理不像其他国家那么严格,又有“言论自由”这个黄金法条,所以遏制起来非常困难。
之所以胡佛不主动出面找教官团的麻烦,不是因为他不知道教官团在干什么,而是因为相比美共的渗透力度和思想传播速度,教官团这点不算什么,两相对比之下,他选择了暂时观望,只把报告递给了杜威和杜勒斯。当时杜威和杜勒斯还在指望教官团能帮美国训练部队,再加上引入红军教官团这件事是杜勒斯提议,经过杜威亲口批准的,马上就翻脸似乎也有点说不过去。所以只选择了重点敲打几句,不对整体进行防范。
但麦克阿瑟显然不这么看,他认为杜勒斯和杜威在这方面有点“姑息”,他更赞同“非美委员会”的意见——以前美国的主要危险是防国社分子,但现在的威胁主要是“赤色分子”。实际上,非美委员会作为众议院设置的独立委员会和fbi之间的“忠诚调查”工作是有交集的,非美委员会提出总体方案和构想,而fbi是负责具体执行,在这个领域,目前非美委员会主席、众议院议员、三k党人托马斯和参议员麦卡锡是其中最有分量的政治人物。
所以,他私底下也在串联这些议员,希望为驱赶红军教官团而努力。在他眼中,这1000多人的教官团目前是最危险的火源,美共是已被大火点燃的森林,必须赶紧挖出隔离带才能安全。
当然,非美委员会和白宫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他们之间既相互利用,又彼此争夺,归根到底只有一个权字——杜威既不允许国会侵蚀总统的传统权利,也不愿意军人压倒政府头上搞军事管制——这样与德国或日本还有什么区别?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逐步撤回国内……”勃列日涅夫道,“分批撤离,慢慢回国,我们不可能留在美国继续这次革命,斯大林同志还指望我们回去把部队带好呢。”
东俄对美国的形势是有充分考虑的,斯大林最初是不想美国迅速与日德等轴心国媾和,在他看来美国远远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完全可以接续打下去,只要美国继续交战,东俄就有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不用担心日德再次气势汹汹地杀上门。
但真的听到美德接近并即将达成有关条款时,他又犹豫了,因为内线报告日本提出的和平条件比德国低得多,如果美国无法暂时与德国和平而选择与日本先行和平,这对东俄就危险得多——整个太平洋都会让日本说了算,红军直接处于被攻击矛头之下,特别是联合舰队这种庞然大物根本不是苏维埃可以对抗的。
所以事到临头他又有点心虚,便给波涅日涅夫发了这样的命令:明着表示退缩显然面子上过不去,但突出强调注意“方式方法”,不要抢班夺权,不要争当主角,不要替代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