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在12月份物资被拦截后,我方提出了替代方案,建议贵方将交货地改在阿留申群岛,然后由我方派遣船员将物资输送回国,回国不按照船队编组,由单舰利用夜色、天气掩护突进……”武官不紧不慢地道,“当时说了个40的比例,是我们参考了英加航线上的损失作出的综合评估,认为大概会有这么多损耗,具体是高是低谁都没尝试过。”
“那为什么要定在阿留申呢?由我方直接运过来并解散编队不就行了嘛?”
“贵方不是一直顾虑这样做么?”
“顾虑什么?”
“这么做有很大可能被日方军舰或潜艇击沉,贵国很可能损失大量人员。而贵国是最重视公民生命的,只怕这样一来会让某些人找借口掐掉运输线。为打消贵国顾虑,斯大林同志指示派遣不怕死的苏维埃将士来执行最后一段最危险的航程。”武官当然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可他收到过最高指示,事件真相哪怕他死了都不能透露半个字,怎么可能告诉调查委员会呢?
现在调查委员会完全抓瞎了:本方这里根本找不到证据,苏方又完全矢口否认,总不能求证于日方吧?
罗斯福听到消息后非常高兴:“哈里果然有办法!”
霍普金斯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他点点头:“特纳这桩事也找到了人,明天让哈里去提审他,是该做个了结了……”
第029章 历史转折中的罗斯福(4)
2月12日晚上,即独立调查委员会向国会报告“保护费”事件初步结论的前一天,民主党全国委员长、同为调查委员会成员的圣路易斯民主党领袖罗伯特·e·汉尼根找到了杜鲁门交换意见,两人平日关系十分密切,一直相互支持,说话并不会兜太多圈子。
“现在结论很明显,所有细节查证、知情人询问和档案研究都不能让‘保护费’这件事成立,也就是说,不管真相如何,起码定罪证据不足!”汉尼根道,“在事实面前,我相信共和党人无话可说。”
杜鲁门点点头:“我们花了这么多心血、费了这么多脑筋、听了这么多抱怨,最终就要这个结果,这很好。”
“但特纳的案子比较棘手,大家还在争论中,有一种意见认为:即便这样做是必要的,光英格索尔上将揽下责任似乎还不够,特纳也应该要辞职——但这与总统要求不符。不仅共和党是这个态度,我们党其他几个委员似乎也有这么点意识,无非没表露出来而已。另外,共和党人在煽动陆军基层部队对海军的不满情绪,说假如没有处置不公的因素存在,为什么2个师是‘阵前起义’而不是坦然投降?试图通过反证来推导出海军居心不良……”
杜鲁门点点头,苦笑道:“其实还有一种更明显挑拨离间的说法:特纳那天说陆军有很多这样的师,而海军舰队只有1支,言下之意是2个陆军师不如舰队重要,那将来海军遇到紧急情况还可能再继续放弃陆军部队喽?中下级军官持不满态度者甚多。”
这一点很让人头疼,到底是一支舰队重要还是2个陆军师重要,凡懂军事的都知道该如何选择。就像在日常,到底是一个风华正茂、前途无量的年轻人更有价值还是一个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老年人更有价值其实很容易判断,但这种明显的结论却不“正确”,或者说不符合“政治正确”原则——宪法说人人平等,没有谁比谁更高贵、更重要。放这个场合里,难道能旗帜鲜明地表示陆军重要还是海军重要?
“所以特纳这件事非常麻烦,我不知道该如何说……”汉尼根叹了口气,“特别是他们查证资料后又发现特纳原来提出过很多作战计划设想,包括用50-60艘护航航母去进攻亚速尔拼掉德国飞机,为后续舰队登陆开辟道路这样疯狂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