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里安对自己的防线很有信心,似乎认定了凭波兰旅和法国旅打不进来,威斯特法尔、梅林津等人虽然将信将疑,但并不认为这种应对是错的——蒙哥马利只叫波兰人和法国人上场确实透着很浓的阴谋味,老成持重的拜尔莱因不放心,特意发电报给防线中枢的飞行堡垒装甲旅,让他们做好随时顶上的准备。
虽然意大利人对托卜鲁克防御体系的整体设计称得上完善,挖掘的军事工程也算得上充分,但他们的战斗意志和经历实在配不上一番辛苦之后才造就的防线——这些工事当初在他们手中并没有守住多少时间,轻而易举地就让英国人给占领了,倒是隆美尔在进攻托卜鲁克要塞时,英国人利用这些工事坚守了很长时间,给非洲军团造成了不小的杀伤,若不是隆美尔巧妙地迂回攻击、包抄第8集团军的后路兼之坚守要塞的英军克洛普将军自己丧失了信心而率部投降,托卜鲁克要塞绝没有那么容易打下来。
现在,坚守阵地的部队轮到了德国人,担当防御任务的第21装甲师信心满满——虽然他们是装甲师,但德国装甲师的步兵可不弱。唯一不太有利的是英国人熟悉这段防线,知道哪里可能会有坚固阵地——即便非洲军能完善优化防线体系也没法另起炉灶在另一种地貌特征上构建起工事来。
非洲军指挥部里所有人都以为古德里安让21装甲师在东部守住阵地的目的是拖住英国人,主力部队明天还会继续沿着今天的突破口扫荡两翼英军——这应该是长官准备给蒙哥马利的“惊喜”,但古德里安下一个指令却让他们愣住了:“把部队收回来,我们换个方向,准备向南进攻。”
向南?
这似乎是一个很难让人理解的决定:向西打是乘胜追击,利用已撕开的缺口破坏英军整条防线,向东打是针锋相对,有效应对英国人发起的进攻,可向南打是什么意思呢?
梅林津不解地问道:“今天占领的阵地呢?”
“让给新西兰人或者澳大利亚人——如果他们想要的话。”
“什么?您不准备沿着缺口包抄左右两翼了?”拜尔莱因急了,“这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打开的缺口,放弃了多可惜,我认为应该乘胜追击。”
“不!不能这么干。”古德里安在地图上画了两个箭头,“倘若我们这样杀出去了之后会发生什么?”
大家迷惑不解:会发生什么?不就是趁势包抄左右两翼然后席卷敌军阵地么?
“兵力呢?21装甲师不能动,伞兵旅要守卫要塞,飞行堡垒装甲旅要担任预备队……”古德里安点点沙盘上第4和15装甲师的小旗,“甚至连虎式重装甲营都不适应长途奔袭,唯一能动用只有这两个装甲师,不过3万多人,300多辆坦克,不可能席卷西线英军的。到时候他们派2个师缠住我们,然后其余部队往中间一断,你们看会发生什么?”
作战处长威斯特法尔率先从古德里安随手画的箭头那里看出了门道:“那样敌人就把我们2个装甲师和其余部队分割开来了。”
“作为兵力少但战斗力强的一方,分兵是我们决不能犯的错误,蒙哥马利的战术从根本上说就是错的——他不应该围绕我们的防线构筑一个包围圈,他最应该做的是将自己部队凝聚成一个拳头,然后不断冲击我们防线上的薄弱点,用连续不断的轮流进攻消耗我们的实力。”古德里安阐述了自己的观点,“10万对峙30万勉强可以接受,如果他准备牺牲10万人,我们可能也要伤亡3-4万人,你们猜那时候会发生些什么?”
这么一解释众人就理解了:非洲军如果少了3-4万就维持不住目前这么大的战线,只能被迫收缩,然后英国人就能逼迫得更紧——假如蒙哥马利不惜一切代价采用这种兑子战术,第八集团军死掉20万人之后还能剩余10万,那时候非洲军恐怕只能剩2-3万人了,根本就构不成对敌人的威胁更别说守住托卜鲁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