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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直接说明什么,但他描绘的可怕场景还是让斯大林倒吸一口冷气——想到叶廖缅科有可能遭遇类似瓦图京的同样命运,他的手无力地低垂了下来。

“好吧,那您说该怎么办?”

“暂停进攻,保住斯大林格勒方面军指挥部,避免给克莱斯特集群以可乘之机。”朱可夫解释道,“还有就是命令布良斯克方面军不惜一切代价击破当面敌军阻截……”

话筒那头沉默了半天,最后说道:“先按你的意见办吧……”

放下话筒,朱可夫只感觉自己后背上的冷汗全都涌了出来。

11月14日清晨5点,朱可夫代表红军总参谋部发布指令:一方面命令西南迅速回救后路,阻击德国第四装甲集团军,另一方面指示近卫第二集团军迅速后退,巩固现有阵线,同时还要求顿河河曲部被包围的21、24集团军发起决死进攻,死死拖住当面敌军。

这个命令彻底葬送了河曲部被围部队的最后一线生机:如果不进攻、不阻拦德军部队的话,他们还能多支撑一下、多保留一点部队,但决死攻击令下达之后,本来已伤痕累累的部队彻底变成了一群扑火般的飞蛾。

因为这道命令的存在,好不容易以4000余人、50多辆坦克为代价取得突破的近卫集团军只能悻悻然退了回去,连带57、62、64三个集团军的兵力也都开始收缩——叶廖缅科知道瓦图京的遭遇后由衷感到后怕,他的情形与瓦图京几乎一模一样,这时候他更加痛恨起罗科索夫斯基来,如果对方把坦克第4集团军拨给自己,何至于如此功败垂成。

在斯大林格勒方面军里坐镇的华西列夫斯基无言以对,在好言安抚了叶廖缅科和赫鲁晓夫之后,他又匆匆忙忙赶去顿河方面军司令部,希望看看罗科索夫斯基有什么扭转局势办法。结果对方双手一摊,表示对此无能为力,甚至话锋一转抨击起总参谋部的乱指挥来,他的情绪很激动:

“华西列夫斯基同志,不是我不尊重你们的作战部署与计划,但你们在莫斯科对着地图拟定的策略完全脱离了实际——顿河在11月中旬会结冰是人所周知的事情,为什么不能等它完全封冻了之后再渡河进攻罗斯托夫?”罗科索夫斯基骂骂咧咧,“为了抢那么几天时间,我21集团军被迫在河曲部搭建浮桥,光这样还不算,你们一再指责我胆小、保守,催促我投入后续兵力——好,我又损失了半个24集团军。”

华西列夫斯基无言以对,他难道还能告诉对方自己和朱可夫都是请求完全结冰后才进攻的,是斯大林同志等不及了。

“还有……”罗科索夫斯基继续开炮,“就算是我的21、24两个集团军陷入了敌人包围,他们至少也拖住了10多个德国师,我还有第28集团军、坦克第4集团军可以继续进攻,可为什么下游的部队偏偏把几艘军舰放进来?为了对付他们,我们付出了惨重的损失,某些混蛋要为这件事负责。”

混蛋当然是明摆着骂叶廖缅科的,这事情斯大林格勒方面军没什么话可以辩解,但华西列夫斯基自己和朱可夫也没料到德军的这一手。

“最后,哪怕我们犯了前面2个错误,他们仍然不是最致命的……”罗科索夫斯基拍打着地图,“为什么瓦图京的后路会遭到霍特集群的突击?布良斯克方面军是怎么牵制敌人的?他们还有没有一点大局意识和责任感?”

华西列夫斯基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其实我们是想先歼灭霍特集群的。”

“对啊,这么正确的主张为什么不坚持下去?您想一想……”罗科索夫斯基给总参谋长上起了战术课,“如果我们率先消灭了霍特集群,那时间顿河肯定也冰封了,西南方面军、我们、斯大林格勒方面军从三个方向一起进攻,完全可以将罗斯托夫方面的德军碾碎——这么好的成功机会就被你们这么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