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秀吉无法再淡定了。

难道咱们平手中纳言大人,并不打算将所有的黑锅丢到合适的人身上去,反而要尽力保住“落跑公方”的颜面吗?

这是什么道理呢?

秀吉试探性地提问:“但毕竟是……毕竟是公方大人,与织田弹正二人的交锋啊。如果要避讳前者的过失,岂不是显得后者的罪责会很严重……”

平手汎秀皱眉道:“我的意思,就是要尽量中立客观,不要想着什么谁正谁邪,谁过谁失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如果让我满意的话,或许会考虑免除你的一死,换成终身的流放。”

木下秀吉愣住了。

他顿时明白了两件事情:

第一,平手中纳言的眼光和格局,似乎比想象中更要厉害,原以为投其所好的东西结果收到的反馈并不算好。

第二,自己好像并不是完全不怕死。听到有希望活命的时候,心脏依旧在猛烈地跳个不停。

于是慌忙施礼领命。

……

为了接见木下秀吉,平手汎秀把正在做客的武田胜赖晾了两天。

后者是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他在京都逗留一个月,始终就是反复用各种姿势讲同一件事情:“武田家坚决服从中纳言大人的命令,并且非常愿意在北陆、关东乃至奥羽的平定过程中尽一点微薄力量。”

翻来覆去这么讲,当然不止是要给平手汎秀本人听——否则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而是要给不同时间,不同场合的在场者,比如公卿、僧侣、艺人、商贾、以及中纳言中将大人麾下的诸位重臣们,要让他们都有这个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