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至于吧?”细川藤孝故意犹豫了一番,迟疑道:“我记得,大馆、上野、诹访、松田……这些谱代幕臣都还在任,他们也不是织田旧人一伙的吧?”
“但他们也不是什么值得信任的人,我感觉暗地已经沆瀣一气……”米田求政急着想说什么,被三渊藤英严厉的眼神拦住。
然后三渊藤英缓缓道:“并不是我多疑,要去怀疑同僚,然而,几年之前,这些谱代幕臣们,长期在我方与三好逆贼一方之间摇摆不定,反复无常,直到公方大人坐稳了京都,他们才前来效力。对于这个情况,我们……我们总是不能无动于衷的。”
“啊,对对,这么一说,确实……”细川藤孝煞有介事地严肃点点头,接着又道:“没想到,没想到……各位的话我肯定是相信的。但此事与其找我,不是应该,让政所执事的伊势殿出面带头更好吗?还有归于政所一系的,石谷、御木、饭尾、小笠原等诸君,他们来做这拨乱反正的事情,正是职责所在,也更有机会说服公方大人。”
“呵呵,那群废物……”米田求政发出不屑和厌恶同在的声音,这次三渊藤英没有阻止,所以他随心所愿的说出了真实想法:“他们政所一系,确实还掌握不少力量与话语权,但是,现在每次会议之上,伊势殿、石谷殿两位笔头人物,都已经成了明智光秀的应声虫,御木、饭尾、小笠原之流,更是……更是无耻到讨好木下秀吉,甘当门下走狗的程度!我简直耻于与之同列!”
“原来如此。”细川藤孝作恍然了悟状,慨然道:“如果诸位有什么人证物证,能证明那个三个织田旧人是心怀叵测,另有图谋的,我一定会公然呈现给公方大人,揭穿他们的真实面目,绝不姑息养奸!”
闻言米田求政顿时愕然,说不出话来。
三渊藤英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最可惜的就是,尾张人十分狡猾,从他们在各次事件中的表现来看,我确定他们一定有定期私下密会,但完全抓不住任何把柄,表面上他们已经抛弃了织田旧臣的身份,甚少有什么私交……否则公方大人也不会贸然予以信任了。”
“这就很麻烦了……”细川藤孝也作出愁眉苦脸状。
话已至此,一群人的来意姑且算是弄清楚了。
带头的三渊藤英,可能是公私的原因兼有,半是真心为幕府前景担忧,半是不忿于自己失去权位;其次的米田求政,明显是怒气多余忧虑,为己谋身的成分,多过了为幕府考虑;后面那些跟来的就更不用说。
从语气和言辞看,只有三渊藤英,可能是确实注意到织田旧臣行事的蹊跷之处,其余的人全是胡乱攻击而已。
按说,堂堂公方大人又不是傻子,凭什么放着一路艰苦跟来的老臣不用,偏偏去信任木下秀吉、柴田胜家,乃至一度疏远的明智光秀呢?
当然是因为人家能办出实事啊!
特别是在松永久通围攻御所之后,将军大人估计也是彻底意识到,在这个混乱的时代,能管理财税、组建军队、打败敌人才是最核心的要事,其他一切都可以往后排。
就算是木下、柴田、明智身上有历史问题,也必须拉拢重用,给予尽力的优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