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手汎秀对此感到有些意外,惊讶于对方的急智,不过一点也不慌张。
大家不是要结亲了吗?扶桑文化里面,本来就有彩礼和嫁妆的成分,不足为奇。只是本时代大人物自重身份,不会直接给现金这么庸俗罢了。
为了夸耀自家财力,也同时是给亲家更大的面子,平手汎秀已经做好了一万五千贯预算的准备。
钱不是小钱,但反正是找商人“借”来的,不心疼。
一般只靠收农业税过活的大名一旦陷入借贷陷阱就可能恶性循环,再也缓不过来,直到逼急了放着脸皮不要,拿刀赖账。而像平手汎秀这样,能创造新商业模式的人,却是债多不愁的。
用几万贯钱财,换取“兵粮券”“印花税”“竞拍会”上的种种特权,对于豪商来说绝对是赚的。界町有不少富翁,因为名声不好,或者跟其他大名交往过密,是拿着钱也找不到门路送到岸和田城去的。
当即平手汎秀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和尚:“仓廪充实谈不上,但城里使劲凑一凑,三五千贯应该还是拿得出来的。”
那“了日”先是一愣,继而喜不自胜:“那便要多谢刑部大人……”
“义理所在,岂容推辞。既然是要抚恤贵寺中遭难的人,我当然一定要出一点力才行。”平手汎秀没有故作义正辞严,反而是轻轻仰头看着天边的云朵微笑了一下,弄得好像不是在表演似的。
“刑部大人的仁心,已近乎是在世的菩萨了。”了日和尚毫无心理负担地说了一句大大冒犯神佛的客套话,然后忍不住露出患得患失之意:“贫僧本来不该催促,但是鄙寺之中受灾死伤的门徒实在不少……”
“且慢!大师听我一言。”平手汎秀立即打断,“钱物不用担心,自然由我派人送去即可。倒是有一桩事必须劳烦您几位高僧大德……”
“请讲。但凡是老衲力所能及的,一定全力以赴。”了日和尚顿时意识到不妙,但他显然不能正面推脱,只能在言语中留下余地。
而平手汎秀成竹在胸地一笑,回道:“此事倒还必须由您去帮忙不可了!是这样的,数月前鄙人受邀前往四国,处理了一些地方上的纷争事务,也涉及到了一向宗。当时我虽尽力节制,但还是难免给当地百姓带来了一些兵戈之灾……所以前些日子,有人向我回报说,四国岛上的居民难捺苦寒,十分艰苦,死伤无数。”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身为职业神棍,听到这里了日和尚不得不做出反应了,“唉,老衲只恨不能以身代之!可惜鄙寺实在无力……”
“这岂能怪您呢?”平手汎秀连忙为对方辩解起来:“自顾尚且不暇,当然不能苛求解救万民。只是……我听说四国岛上,有些用心险恶的教派,利用天灾招揽人心,意图十分可疑……”
“竟有此事啊……”了日和尚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