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地点既然在御所,自然以征夷大将军为尊,成员也以足利氏的核心人员为主。还加上一些左近不太重要的小势力领主。

只是有几个昔日同僚的熟脸颇为突兀……

明智光秀也罢了,人家理论上还是足利家的纯臣呢。

木下秀吉就有点微妙了,这才刚入仕几天,就在幕府内部有一席之地了。

至于柴田胜家……你丫的不应该是曹洞宗的兴圣寺里闭门思过,吃斋念佛吗?跑到御所来出席活动是个什么个说法?

还好织田信长不在场——说起来这位“管领大人”几个月前好像是搞了一点事情,但之后忽然又没动静了。如今足利义昭又派人严加看管不许见外人,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御所后院之中,二三十人个席位围城一圈,既不显稀疏,亦不会觉得熙攘。中间空出一小块来,用来表演会嫌小,考虑到室外茶会还不流行,多半就是连歌了。

暗自思索之余,平手汎秀随大流落座,还没想到怎么道明来意,却见到有人站出来了。

只见木下秀吉抢在所有人开口之前,起身向足利义昭郑重施礼,高声道:“公方大人!您知道属下是个粗鄙之人,素来不知诗词歌赋的道理。今天虽然受邀,其实心里忐忑不安,索性提前把要说的话讲出来,免得以后忘了!”

在场大部分人眼中不由自主出现鄙夷之色。

“呵呵……秀吉殿究竟有何要事,还请畅所欲言。”足利义昭倒是毫无歧视之意,十分亲切地报以笑容。

“多谢公方大人!”木下秀吉跪倒又施礼,起身继续道:“属下身为寺社奉行,最近听到庙宇中有人议论说东边的事情!据说,甲斐的武田大膳(信玄)如今已经攻入美浓和三河,还收买了许多不守规矩的和尚来为他的侵略行为辩白,这简直就是没把幕府放在眼里啊!”

话音落地,举座皆惊。

平手汎秀也不例外,心想我要说的话怎被你抢去了?

足利义昭脸上笑容渐渐消失,“嗯”了一声,未置可否,闭目皱眉,捋须不语。

一个文士打扮的幕臣质疑道:“武田大膳除了甲斐之外,还兼任信浓、骏河等国。他的领地与美浓、三河交汇处,有些界线争议,引发两军对峙,也是正常,说成‘侵略’,是否有些小题大做呢?”

文士说的这话不算太高明但听起来也有一番道理,然而木下秀吉闻言并不与他争辩,反而冷冷一笑,讥讽到:“原本我还以为,武田家只收买了和尚,如今看来,有些幕臣恐怕也被收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