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浓三人众或许也有不可告人之处……从这个角度讲,竹中重治还真不一定是无辜的。
总而言之,除了死掉的中川兄弟,险些被杀的坂井政尚,权力受损的柴田胜家,躺着中枪的泷川一益,威望下跌的织田信忠,这几个“受害者”之外,其他的人好像都有可能是暗中的参与者。
归根到底,现在的政权既不足以让人畏惧,也无法予人获取恩赏的期待,只是靠着不同势力间的动态平衡来维持表面和平,野心家活动的空间实在是太大了。
比如佐久间信盛在信长统治时期,尽管被革职幽禁也没想着搞事情,一方面是不敢,另一方面是因为魔王大人有不拘一格任用叛将的旧例,他可以期待将来有机会复归。
织田信忠显然无法做到令别人“不敢”,他的政治格局当中,又无法让佐久间信盛看到希望,索性倾家荡产殊死一搏。
不断思考着这些令人烦恼的政治局势,一时太过投入,连眼前的事都暂且抛到脑后了。
直到军目付服部秀安前来禀报说:“冈吉正率领杂贺党中精锐六百人,两刻钟前攻入了大粟砦,讨取敌大将土桥守重,斩获八十余级。残余守军成片溃逃或投降,少数顽抗者正在围剿当中,数目暂不可记。”
平手汎秀这才轻轻将薄薄的两页纸折起来,轻轻点了点头,走出帐子拿着望远镜观察局势。
不过看了几眼并没什么收获,只知道城里面人仰马翻火光冲天,满地都是尸骸残肢和断刃折戟,喊杀和枪炮声仍未停止,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血污混杂的气味。
见状平手汎秀略有些奇怪:“土桥守重都已授首,居然还有很多人抵抗吗?”
服部秀安摇摇头:“刚才我亲眼看到,杂贺党的士兵和下级武士已经在四处搜刮大粟砦里的财物了。”
这倒也对。
平手汎秀自嘲地笑了笑,有钱日子过的太久,倒忘了本时代的常态了。自家的旗本备队不热衷于乱取和人狩,那是因为军饷充足,轻易看不上一点浮财。和泉淡路两国的外样则是战力不足,挣不到太多机会。
杂贺党其实也不穷,只是缺乏分配利益的财政手段,贫富十分不均,底层人与其他农兵一样是指望打仗时赚点生活费的。
服部秀安汇报了最重要的信息,便返身继续从事军目付的工作。而平手汎秀已经开始为接下来的事情打腹稿了。
吵闹了约小半个时辰,战场动静才渐渐停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