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众的反应却要剧烈得多。
十河存保生性暴躁耿直,又对平手军的战力极为忌惮,没来得及避开家臣和仆佣,便直斥三好长治意气用事,不知深浅,年轻的兄弟们大吵了一架,弄得不欢而散。
身为长辈的三好康长见到侄孙们少不经事,喜怒无常,深感无奈,借口说界町的津田宗及大老板请客喝茶,就轻装简从溜之大吉了,顺便也把辅佐不利的责任全都推脱了出去。
细川真之象征性调解了几句,内里却因那拿不到手的黄金而恨得咬牙切齿。小西行长早得了指示,仍是给出了二十五两礼金,安慰说:“纵然事憾未成,但您的善意我们确实感受到了,平手刑部特地命我送来这点俗物。”
自是一番阿谀奉承虚与委蛇不谈。
最终还是心顾大局的十河存保暂时把情绪放在一边,亲自出马装了一会孙子,恭谦谨慎地求见,回应说“因为久经战乱,实在无力出兵,厚颜请平手刑部海涵。”
不想平手汎秀一改宽仁的作风,当即神色不豫,大加训斥:“上个月与我作战,能动员一万四千军势,这个月就一个兵卒都拿不出来了吗?我看是有些人与筱原长房那个逆贼共事太久,受了些许熏陶吧!”
这个指责的名头是很重的,一般人还真不敢担。
没奈何,十河存保只能灰溜溜告罪返程,回去跟三好长治好说歹说,软硬兼施,终于勉强取得了认可,带了一千二百人到前线参阵。
本来只是个“挂名参战”的简单任务,却弄出如此一波三折的戏剧性来,令人啼笑皆非。
围观了整个过程的庆次哂笑不已,当着面就搂着对方吐槽:“我说,你们两兄弟才差了一岁多,做人的差距也太大了点!为这么一个笨蛋哥哥善后,实在辛苦你了啊!”
十河存保面如铁青,忍着怒火拍掉肩上的手,冷冷回应:“秀益殿请自重!您在别人的家臣面前诽谤其主君,在别人的弟弟面前辱骂其兄长,这难道是武家子弟应有的言行之道吗?”
庆次却是嘿嘿一笑,又换了个方向勾肩搭背,戏谑道:“别那么见外嘛!你看,我可是安宅家的女婿,算起你该叫堂姐夫呢!咱们都是喜好舞刀弄枪的,以后可以多亲近亲近,正巧才藏约我打猎,不如一起去如何?可儿才藏你知道吧,别看打仗挺利索,平时老绷着一张臭脸就跟你现在似的……瞪我干吗?说的实话啊。来来笑一个,年轻人不要老这么发愁……”
最终的十河存保也没有笑出来——至少平手汎秀没看见。但他居然真的被拉了过去,跟着打猎饮酒厮混闹腾了两天。
或许,对于一个还没到十七岁,成产过程中又一直恪守弓马之道的少年武士来讲,能够得到“鬼童子庆次”与“竹签才藏”的认可,是很值得自豪的吧。
平手汎秀并没有授意让庆次去拉拢十河存保,就算拉拢也不是这么个办法,这种效果大概只能算是无心插柳了。
比起三好的磨蹭,长宗我部元亲就果断许多了。时值农忙,著名的“一领具足”无法发动,但土佐姬若子仍派出了二千五百兵力,依旧是本人亲自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