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田大人,请冷静一下!这个决定虽然是出于幕府的利益而提出的,但对织田家也不无益处。”平手汎秀试图说服。
“是吗?”池田恒兴稍微冷静下来,没再冲动,但脸上却是冷笑着不肯服软,“平手中务大人……刚才公方大人可是钦点了您转仕成为幕府的直臣呢!对于‘先西后北’的抉择我姑且可以接受,但元凶人选的问题上……请恕我作为一个织田的家臣,是不会放弃追查真凶的!”
平手汎秀闻言一滞,竟不知该如何回复。
泷川一益见状放弃了与池田的沟通,转过身对着织田信忠解释道:“少主请明鉴,我们当然永不会停止对杉谷善住坊和伊贺崎道顺两人的追捕,但也需要尽快有个对外的交代,不能让外人认识织田家无力复仇。”
“……说得是啊!”织田信忠咬着嘴唇,眼神动摇,犹豫了几番,最终心不甘情不愿地无奈点了点头,“池田大人也请冷静一些吧!我看幕府的建议是值得考虑一下的。就算是我们有不同的看法,又岂可迁怒于摄津晴门大人呢?他只不过是带话的人而已。”
池田恒兴闻言也只能松开了手,缓缓退后两步,但仍未对摄津晴门致歉,而且嘴里也没停止骂骂咧咧,小声念叨着“荒谬无耻”的话。
平手汎秀仍在冷眼旁观,方才池田恒兴既然都说了那样的话,织田信忠也没见阻止,那何必要自讨没趣呢?
泷川一益眼珠子转了一转,在平手和织田两边来回看了几次,嘴角泛起一丝意味难明的笑容,收敛心神,对着摄津晴门躬身道:“本家的池田大人一时激愤才有些施礼,我代他向您赔罪,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泷川大人不必如此。”只见摄津晴门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襟,微微抬头,望着天空,呈现出洞察一切的超然姿态,“老朽已过了花甲之年,什么事情没有见过呢?织田弹正遭逢大难,各位会失态也是很正常的,但听老夫一句劝吧,日子总是要继续过下去的!不管是作为苍鹰一般意气风发,还是像野鸡那样仓皇乞食……”
“论仓皇乞食的经验,确实是贵家比较丰富啊,我等的确应该好好学习。”池田恒兴仍不忘阴阳怪气的讥讽。
此刻连织田信忠都觉得他有点过了。
就算以前凭着与信长乳兄弟的关系横行不法惯了,也没到这个地步吧?先是对幕府不逊,又嘲讽了平手汎秀,简直是四面树敌。
只能理解为,最近压力太大,快把他逼疯了。
但这也不是如此胡言乱语的理由啊。
织田信忠犹豫了一会儿,下定决心沉下脸去,呵斥道:“池田大人,请冷静一点!在如此紧急的时刻,不要意气用事了!”
“……是”池田恒兴神色连续变了几下,最终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属下失态了,请少主……不,请主公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