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比起跟着奇袭队去冒险,平手汎秀还是宁愿背这口锅的。
作为一个多次上过战场,身披十几处大小创伤的人,他深深觉得任何细碎繁琐复杂微妙的工作,都比敌人的刀刃和枪尖温柔得多。
当然也有柴田胜家、森可成这样打仗打上瘾,每年不见一次血不舒服的人,那属于汎秀无法理解的范畴。
总之平手家的文化就是——身为武者当然要有面对任何危险都毫无畏惧的勇气,但更应具有回避多余风险的智慧。
平手汎秀任凭自己的思绪乱飞,心想着是不是要这句话写成书面文章裱起来。
反正这点时间也来不及补觉了,索性就在军营里乱逛几圈好了。
身为大将,偶尔无规律地出现在小兵们身边,也是很有必要的。
放松下来信步游走,穿越一座又一座的军帐,偶尔跟值夜的小队打个招呼,脑子里不去刻意想什么复杂问题,任凭夜风吹在脸上,感受着铁制具足贴在皮肤上的冰冷……
如此一来,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困了。
就这么走来走去,反复几次,再望望天,离将士们起床的时辰就不远了。
于是打算往回走。
但就在此时,却看到一个甲胄华丽的少年武士,在四五名侍卫的前后护卫下,由远及近。姿态跟自己类似,都是随意散步的节奏。
这不是织田信忠吗?
他来干什么了?
平手汎秀下意识收拾了心绪,打起精神,挺起身子迎上前去,肃然道:“少主突然来此,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是姑父吗?”织田信忠见到熟人,精神为之一振,眼神也稍微亮了一些,“私底下您就不必要多礼啦……其实我是实在睡不着,就想着出来走走,没想到下意识地就到了您的营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