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外人也更觉得,平手汎秀得到了“从五位下中务少丞”的官位之后,运势依然很亨通,卸任和泉守护代只是一个暂时性调整,并不意味着贬谪。

在场的随从侍卫们对此当然是非常乐见的。平手汎秀身家阔绰,赏金手笔一向不小,也不吝对基层人员提拔栽培,所以他在士卒中拥有的威望是很高的。

陪同主君一道在雪地赶路这种事,于下层武士而言,岂不是积攒政治资本的好机会吗?区区严寒,算得了什么呢?

……

平手汎秀走到岐阜城的时候,正好是冬至日,比原定的时间晚了三天。这个日子并不会有什么值得一提的重要庆典,却也多少算个节礼日,所以城里在举行聊胜于无的祭礼,也做了些没啥特色的传统食物。

据说天台宗、真言宗等密教宗派,会有非常别致的“星祭”,汎秀有时候会好奇,偶然想见识“台密”和“东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惜织田家中流行的是临济宗与日莲宗。

不过,就算城里真有神秘的祭礼,他也是无缘参观的。急性子的信长甚至没给出休息时间,就立即派人召见。

平手汎秀当然知道事情的缘由何在。

起因就是前段时间织田信长表现出对幕府的持续压迫,身为其中关键人物的平手汎秀,心知无法说服,故而使用了“以退为进”的手段,主动辞去了和泉守护代职役,建议足利义昭召集近畿群豪共同商议接替人选。

结果,以丹波波多野、赤井,摄津池田、和田、伊丹,河内畠山、游佐等人为首,这群被信长视作臣从者的势力,却都表现出支持幕府的态度,拥戴了饭尾贞遥、御牧益景和野村定常这三个幕府谱代家臣来接替和泉事务。

这让自视甚高的信长感觉像是挨了耳光一般。

若是足利义昭主动跳出来与织田对峙,那并不可怕,大不了以势压制嘛,类似事情早就做过好几次了。然则近畿“群雄”们的态度就不得不让人警惕起来,这群人单独来看,没有一个能拿出超过三千的军队,但若被幕府捏合在一起就不好说了。

好在信长这个人一向实事求是,不盲目追求面子,而是务实地思索解决问题的方案。

故而他急匆匆地将平手汎秀从几百公里外唤回来,劈头盖脸就是一句疑问:

“如万千代(丹羽长秀)、权六(柴田胜家)、吉兵卫(村井贞胜)等,皆言近畿已经唯我织田马首是瞻,缘何甚左(平手汎秀)你独具慧眼,看出其中隐患呢?”

这个问题可真不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