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听起来确实是很麻烦。”阿犬绣眉紧蹙,作思考状,仿佛是真心想要如“归蝶义姐”所言那样,帮着分担一些压力。只是她毕竟不是归蝶义姐,歪着小脑袋想了好一会儿,也得不出什么好主意,最终只是弱弱地回了一句:

“呐……妾身如果说得不对,还请您原谅。能否有什么办法,让岩成单独一人去执行什么计划,作为考验。如果顺利通过,那家臣们就会觉得他可靠,而加以信任。如果不顺利,也可提前暴露其异心,免去后患。”

望着她忐忑的眼神,汎秀不觉莞尔。笑道:“哪有这么容易啊!如果特意安排一个明显是用来‘测试忠诚’的任务下去,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就丝毫起不了作用,只会贻笑大方的。除非是刚好有这样的机会,顺水推舟。”

“这样啊……果然不行……”阿犬脸上添了一层薄薄地红雾,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汎秀却似乎突然想到些什么,骤然抬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说到三好旧臣的事情,我今晨其实从织田家的信使那里,收到了一封相关的信笺。只是当时正顾着去看南蛮人的大船,没来得及拆……”

随着这番喃喃自语,他按照记忆,从衣服夹层的隐藏口袋里,取出那封密信。

“这个,妾身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呢……”阿犬看着汎秀不当回事的态度,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你在多想些什么呢!”汎秀斜躺着摇了摇头,“难道还需要防着自家人不成?况且信封上根本没打代表‘机密’的信号。”

他的内心却暗想着:如果真有不适合让家人看见的东西,就根本不会让你知道了。

不过这番话能让阿犬安定下来,还开心地笑了一下,便也值了。

这信上如汎秀所料,写的是四国方面的最新消息。

一如既往地,跟以前没有太大差别,名义上三好义贤之子长治是家督,十河一存之子存保为辅,实际上这俩小孩儿都在筱原长房的掌握之中。昔日三人众之首的三好长逸疑似被软禁,具体情形暂时查不到。

按照推论,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统治方式,理应引起大量不满才对,只是织田家在四国毫无根基,无法利用敌人的内部矛盾来取得优势。

同时信中也说到了一些更远方的局势。同为织田的敌人,三好与备前浦上、播磨赤松及但马山名的残余势力已经达成一定程度的盟约,而西国最强的毛利坚决表示支持有大名名分的织田这边,所以这个联盟又拉拢了毛利的宿敌,九州豪强大友家来抗衡,对此信长准备煽动有崛起之势的肥前龙造寺家从后方打击大友。

近畿不愧是天下的中心,围绕着上洛之战引起的后续反应,影响到了整个扶桑的西半边。(东边由于镰仓公方和关东管领的存在,受影响相对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