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或许是巧合……”阿犬悄悄看着汎秀的表情,谨慎地措辞道:“但阿菊妹妹的心意却是真的,她从五六岁起就……”

总而言之,事情的本源很不靠谱,但条理还是清晰的。少女早在幼年时就听信了神棍的话,觉得自己有命中注定的归宿,所以在情窦初开的过程中,就完全没考虑过别的幻想对象。这就是阿菊小姐每次见到汎秀都会惊慌失措,举止失常的原因。

阿犬缓缓絮叨了一两刻钟,概括起来其实就是这么一句话。

平手汎秀没有出言打断她,但也觉得有点啰嗦。只是说到刚成年(这个时代的标准)的少女跟着其父混进上洛队伍,辛苦跋涉跑过来只为看一眼的时候,他不免感到……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呢?恐怕自己也一言难尽。

只希望将来的事态发展,不要让这些对自己怀着好感的人受到太多伤害吧!

感叹了一番之后,汎秀突然发现,阿犬脸上已经有了两行很长的泪痕。

他这时才记起“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句话。

也就是说,阿犬年少的时候,也曾怀着类似的心情度日。原因肯定不是神棍的预言,也许是因为信长的调笑——印象里那家伙确实偶尔会开这种玩笑,但最终是殊途同归啊。

其实,武士的妻子们,如果对家主没有多少爱意,而只有亲情和责任的话,可能会活得更加自在吧!

让恋爱中的女人,与合法的“情敌们”友好相处,或许是件男人们无法想象的酷刑呢。

汎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手却不自主伸到她脸上拭泪。

这个动作让阿犬猛然一惊,随即做出一副笑颜,道:“妾身以前实在是做得不够,对于操持家务,完全没帮得上您的忙呢!还是今年在岐阜城的时候,归蝶姐姐教导说,安抚侧室们的心境,也是武家女子的职责,这才……”

“……总之是……辛苦你了。”汎秀沉吟半晌,最终只淡淡说了这么一句话。

而阿犬却似乎已完全从失控的情绪里解脱出来,她接着说到:“另外归蝶姐姐还叮嘱过,对一门众当中的晚辈,也要牢记在心里。他们的元服和成婚,务必要加以关注。话说现在庆次郎也快二十岁了吧,对他的终身大事,您是怎么安排的呢?倘若尚未定案,能否请您将相应的考量因素告知于妾身,让妾身来根据您指定的方向,来物色具体人选呢?”

平手汎秀一时没有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