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人在“带刀状”上面就会遇到麻烦。
显然平手汎秀会把“军役免除税”和“带刀状”联系起来。
从大义上讲,之所以允许国人众以税代役,是为了体恤那些死伤过多,男丁不够的家族,可不是给你保存实力的!
既然男丁不够,那么“带刀状”自然不用发那么多。
比如只愿意承担三十人兵役的小家族,那发给他的“带刀状”上就只写三十个名字。或许可以宽限到三十五个,甚至四十个,但不可能无限超出。
假如报出一两百来,那就等于明着表示:我家虽然有足够的壮丁,但就是不愿帮守护代打仗!
平手汎秀用这样的手段,一步一步地将希望从军的人,和情愿务农的人区分开。而且这个区分,不是自上而下钦定的,是众多国人豪族自己报上来的。至于既不愿从军,又不想务农,只想握着刀剑当地头蛇的,最终当然是坚决铲除。
两个措施单独看都不算严厉,而且是相隔了几个月先后出台的,所以不至于激起太大的反对。但结合在一起的效果,又让心怀不轨的人无法容身。
今后的国人豪族,要么被吸纳到体制里来,转化为正规武士,要么放下刀剑,老实去当个小富户。不会有第三条路可走。
至于寺社,其实只是附带着而已。“不输不入”之权是深入人心的。但寺社能否持有大量的武力,这是法未明言的模糊地带。
借着暴乱,“带刀状”一事,寺社也是无法理直气壮地拒绝的。
在汎秀的提议下,负责和泉寺社联合自治的“十一人众”已经选出来了,核计寺社方“带刀状”名单的事务就要交给他们。接下来平手汎秀会每隔一年半载就给他们找些事情做,而且都是这样十分敏感的不好处理的事情。
相信终有一日,下层僧人和神官们,会主动要求世俗权力介入的。
平手汎秀的思绪稍微飞远了一会儿,扯回来的时候,他发现寺田安大夫和沼间任世入道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当然区别还是有的,寺田是担心自己,沼间却是在担心别的国人众。
汎秀把眉眼舒展开,摆出一副笑脸,对这两个本地豪族的代表人物说到:“你们有什么想法,都尽管说出来!不要有顾虑,我岂会因言治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