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平手汎秀亦向和尚还礼道:

“大师言重了!严师出高徒,正是理所应当的。”

当着孩子的面,也只能做出同样的姿态回应。余光扫及,可从言千代丸的眼神得见,他对这种温文尔雅的样子颇有几分向往之情。这份志趣在尾张这个乡下地方可算是非常罕见了,值得去保护。

汎秀没等虎哉宗乙再寒暄下去,而是转身打发言千代丸回房间里温书去。等到孩子出门远了,才放松躺倒下去,头也不回,懒洋洋地说:

“你这和尚,装起名僧来的确像模像样啊。”

“哈哈,在学生面前需做个表率,不得不为了。”虎哉宗乙也是立即恢复了私下场合的坦诚状态。

平手汎秀却似乎是还要与他为难,追问到:

“既然知道授业之重,为何一日只上课半个时辰?不怕误人子弟吗?”

虎哉宗乙闻言立即叫屈:

“你当贫僧是敷衍应付吗?”

汎秀转过头没有说话,眼神却是一副“就是如此”的意思。

“好吧……”和尚倒也不推托,径直承认说,“贫僧向来不勤快,但为童子开蒙,过勤反而误事。”

“歪理。”汎秀摇头作不屑状。

“确是如此。”虎哉宗乙不为之所动,继续辩解到,“开蒙只要识文断字即可,常人到十四五岁方才开慧,之前教授文章也不过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罢了,况且……如果平手大人有什么异议,为何要把令郎送到这里来呢?这个麻烦可是您替贫僧惹来的!”

和尚半真半假地抱怨了一句,却是引得汎秀大笑:

“这个麻烦里是否包括每年数十贯束脩?若是发愁无处花销,鄙人倒是愿意助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