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与今川同为幕府之臣,如今却要延揽织田氏的臣子,恐怕不合礼仪之道吧。”

富士微笑着摇了摇头。

“此言差矣。今川乃是足利家庶族,为幕府巡守一方;织田却只是篡夺了守护基业的代官,岂可同日而语?织田氏若枉行不法,今川自当代足利讨伐之。”

代足利讨伐?这恐怕是今川义元的真是想法吧!倘若日后能够上洛进入京都,以今川的家格,即使改名足利,自封将军,也是勉强能够说得过去的。年方不惑的今川治部大人,野心似乎不止在尾张一地啊。

河田长亲望了泛秀一眼,见后者并无异样,才继续开口:

“就算如此,此举岂非致鄙上于不忠之地?”

回应他的依然是满面笑容。

“忠于织田氏,不过是狭隘的忠心罢了。平手殿若顺应时局,迎本家入尾张,方才是忠于天下人啊!”

“如何是忠于天下人?”泛秀突然发问。

“回禀平手殿!”富士对于正主不敢怠慢,郑重地施了一礼。

“鄙上治部大人此番西向,非为一己之私,实为天下大义啊!自应仁之乱始,幕府失其权柄,宵小尽皆举兵,以下克上,豪强肆意妄为,颠倒伦常,至于礼乐崩坏,律法不行,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今鄙上举此义兵,以兴帝业之衰微,治国家之扰乱,欲救万民于水火,复武家之正义,非有他怀!”

天下大义……果然是这个万能的幌子。这一番长篇大论,翻译出来就是——天下只有统一才能结束战乱,而能够结束战乱的唯有今川。

这一席话也许能打动少数人,却绝不包括平手泛秀在内。

“微言大义,醍醐灌顶,真令人如梦初醒啊!”

话语虽然如此,但泛秀的表情,却没有太多激动。

一旁坐着的前田利家已经觉得有些迷茫了。今川家的确比织田家更能结束这个乱世,而天下大义不就是结束乱世么?如此说来,投降今川家反倒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