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用的是五斤重的真刀,两位男主角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真刀真枪、招招要命的拍摄方式,他们也因为全心投入而异常兴奋。几场戏都是用真刀互砍,不必回忆套路招式,只管打下去,刀和刀碰撞到一起发出铮铮的声音,真是让人过瘾。有些镜头拍得非常连贯,几个回合下来,他们已经浑身湿透,到后来竟然忘记是在演戏。
这场戏的拍下来的后果是,全剧组有将近三分之一的人躺下了。另外还有许多人得了冻疮。
雪还在下着,似乎有些无穷无尽的味道,天地间一片迷茫。李思明的目光越过县城低矮的建筑物,将目光投向了远方的连绵的群山:群山披上了银装,如同诗中的银蛇一样在风雪中扭动着长长的身躯。
“记得那年冬天吗?”曾智忽然问道。
“哪年的冬天?”李思明问道。
“就是我们刚到北大荒的那一年冬天。”曾智道,“印象中那年冬天最冷,感觉解个手都会把宝贝给冻坏了。大概是因为我是上海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冬天吧,所以觉得特别冷。”他下意识的将大衣裹了裹。
“对,我记得那年冬天我们去修国防战备电话线路,快过年了工程还没完,咱们连长和指导员急得上窜下跳!”李思明笑道,他脑海里浮现出当年的情形。
“是啊,当年太苦了,我们还自以为很伟大。现在生活好了,却又开始怀念过去的苦日子。我听人说,人要是总怀念过去,说明这人真的有些老了。”曾智感叹道。
“不会吧?感触这么深!你不过比我大一岁。”李思明笑了。
“我说的是心里面的。像我们这样一代人,总是跟别人会有所不同,尽管现在的生活还有一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是对这样的日子还存在着感激,也懂得去珍惜。”
“知足常乐?我看应该辩证地去看才对。毛主席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在产。你就守着你那一亩三分地就知足了?人应该有志气一些,要一年比一年好,一天胜过一天才对嘛。”李思明道。
“我发现,道理总是占在你那一边,道理是你们家亲戚啊?”曾智道。
“本来就是嘛,我也是就事论事,总之人要有远大目标的好。”
“这次算你有理。”曾智笑了,每次总说不过李思明,他沉默了一会道,“我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直接回香港?”
“等雪停了,我们再走。”李思明看了看还意犹未尽的老天,像捅破了的雪窟窿一般,仍洋洋洒洒地落着雪花。
“我们还是去一趟北京吧。这帮人不止一次嚷着要去北京逛一逛。我看大家这一个月来也很辛苦,去一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让香港人也看看咱们伟大的北京。”曾智道,“再说了,你不想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