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批呀?当年你也有份。我只不过带头而已。”徐大帅为自己辩护。

“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我要大义灭亲,和你划清界限。”

“好了好了,当年我是错了,可你们难道就没有错,别忘了我的外号也是受你们拥戴时给取的。”徐大帅连忙低声下气哀求道。

“看你态度还算端正,暂且信你一次。”李思明忍住笑意。

张宏张老师,住在两人母校附近的一个胡同里。打听了好几个人,绕过七弯八扭的胡同,才找到张老师的家。

徐大帅敲门,里面有人应声:“门没锁,进来吧。”两人推门而进,房子很小,客厅和厨房占了大半。一个和他们年纪相仿的年青人坐在椅子上,手中糊着纸盒。徐大帅和李思明注意到,他的裤管自膝盖以下空荡荡的,怪不得刚才没人开门。

“请问你们找谁?”年青人抬头问道。

“请问这是张宏张老师的家吧,我们曾是他的学生,我姓徐,他姓李。这次来是看望他。”徐大帅小心翼翼地问道。

“对,那是我爸。你们专门来看他?”与他父亲不一样的是,他的眼睛很是明亮。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徐大帅问道。

“快中午了,他一定会回来的。你看我这个样子,是个累赘,得要人照顾。”年青指着自己的腿自嘲的说道。他名叫张建华。

“你们也下过乡?”张建华问道。

“是的,我们从北大荒返城的。”李思明说道。

“那你们还算幸运,只有我这个样子才不得不被送回来。”说到这里,张建华很是感伤,像是回忆道,“我去的是内蒙古,有一年我有事外出,赶上了白毛雪,茫茫大雪原我迷了路,冻坏了双腿,所以兵团把我送了回来。”

“那你家里谁来照顾你?”徐大帅问道。

“我父亲,还好文革结束了,父亲补发了工资,有了工作,不会再被批斗。不然的话,真不知道该怎么活。我虽然干不了活,还可以帮街道工厂糊一些纸盒,贴补一下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