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病人不是屠斐,沈清浅或许也能理性对待, 可事关她最亲近的人,她无法完全理性地思考。
只是不理性又能如何呢?沈清浅逼迫自己冷静。
祝琇云提议让沈清浅去休息,她摇摇头,她根本无法入睡。
沈清浅其实是在担惊受怕, 如果屠斐真的……她这辈子会生不如死。
没有人责怪沈清浅,但沈清浅心底自责,她对不起屠斐,对不起祝琇云。
当税务局开门时,陈光辉和阙宁凝已经到了营业窗口,阙宁凝在陈光辉的屡次劝说后终于代替病重的父亲主动坦白偷税漏税的记录。
税务局开始查证,阙宁凝等待结果时,她站在门口望着熙攘的车流出神。
阙宁凝的思绪回放到昨天,脑子里交织着好多事,比如说父亲让她一定要去取的黄色信封,信封里的东西让她怀疑人生;再比如说屠斐受伤入院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如果一直不醒来该怎么办?又或者是她昨天回到父亲的病房,父亲拉着她的手说:“宁凝,你别干刑警了,回来和我一起管理宸宇建筑吧。”
阙宁凝不知道是不是父母商量过了,老两口的意见是一致的。
阙母不承认他们事先商量过,阙母当着阙宁凝的面哭泣,“妈一直不想你干这个,太危险了。”
屠斐出事了,阙母也去探望过,她害怕孩子有一天会重蹈覆辙。
面对重病的父亲和哭泣不已的母亲,阙宁凝没办法狠心地拒绝,她答应会考虑,但心里其实从没有放弃过做刑警的念头。
屠斐出事了,其实更坚定阙宁凝干刑警的信念,她一定要查出昨晚的幕后黑手。
阙宁凝其实问过父亲关于黄色信封里的东西,可父亲好像并不知道里面具体有什么,“你不知道信封里的东西却那么担心,说明你确实做过亏心事,是吗?”阙宁凝不愿相信,更不愿质问床上失去双腿的父亲。
“做生意本来如此,总有些东西在法律的边缘。”阙斯年一夜间两鬓的头发好像都白了,阙宁凝抿唇,“那你能告诉我,你犯法了吗?”阙宁凝不愿相信父亲犯法的,但阙斯年没有立即说话,半晌咳嗽着说:“有人想故意搞宸宇建筑,信封里的东西你不肯告诉我有什么,那就直接毁了吧。”
阙宁凝低头不语,毁了?就能当做没发生吗?面对残疾的父亲,阙宁凝不想再给他打击,这一刻她发现人长大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这些您就别管了,我会处理的。”阙宁凝最担心的,是信封里的一切不是栽赃,如果都是真的,那又该如何?
阙宁凝很难,她昨晚在吴薇薇怀里大哭时,她真想就此溺死在温柔的怀抱里。
阙宁凝多希望昨晚的姐姐温柔,不是因为她处于困境,她一点都不想因为棘手问题而和吴薇薇有任何牵扯。
从屠斐出事那一刻,阙宁凝就已经后悔,她最开始压根就不应该同意暴露屠斐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