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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项氏自己做的孽,妄图抗衡天道造反复国,此乃取死之道也,本侯既知其祸,但也还是希望给他们一条生路改过自新,呵呵,却想不到项氏竟然丧心病狂,暗中勾结关中季氏兄弟在函谷关伏击本侯,人性已失,但天道永存,本侯得仙尊庇佑,其能如此好杀,只可惜了江氏楚月,因为本侯殒命毒箭之下……”

“本侯想问问诸位,若是项氏造反成功攻占吴中,然后复国建立大楚,如今诸位还有几位能够这样坐在这里临风把盏饮酒畅谈,还有几人能够每日读诗书赏歌舞安闲度日,吴中可有今日这般宁静繁华……”

“不知天时,不识地利,不通人和。得民心者得天下,本侯试问,项氏能得楚地民心,但能得天下民心乎,其非王侯,有何德何能能窃国而居,嚣张跋扈横行骄奢,除开荣华富贵之外,心中可有一丝家国大义?就算复国成功,也不过沐猴而冠之辈,而你江东江西之地,尽皆笼罩在血火兵灾之中,始皇帝岂能目视东南混乱不休……”

“五年前陛下巡游会稽,遇狂风暴雨,数万灾民颗粒无收,陛下谕令减免会稽数县税粮,还下发农具粮食赈济灾民,而项氏造反,席卷会稽江西十余县,所到之处十室九空,强征民夫为兵,强夺粮食牲畜以为军粮,孰仁孰恶一目了然……”

“让本侯心痛的是,如此大好江山,如此大争之世,如此繁华之盛景,竟然还有人怜悯项氏的下场……”

陈旭端着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将酒杯顿在酒桌上,眼神冰寒的看着方才那个说话的儒生,“人在做天在看,诛灭项氏,陛下不过是替天行道而已,道之存,存于人心,存于大义,但并非存在六国遗老遗少的复国梦想之中,大道长存,煌煌天威,妄图复辟者必将如同项氏一般死无葬身之地……”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君,处江湖之远则忧其民。诸位皆都饱读圣贤之书,乃是贤达之人,本侯不求诸位忧国忧民,但还是希望诸位不要做乱臣贼子,本侯只要在一日,就不会允许有人祸乱大秦……本侯今日之言,希望诸位代为广泛传扬,最好令天下皆知本侯之决心……”

陈旭坐了下来。

整栋酒楼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

而守候在五湖园外的大量民众,此时也都被酒楼上极度的安静弄的满头雾水。

方才还是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因何突然之间便宁静如此?

酒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侯爷忧国忧民之心世人皆知,我等虽为商贾,但并非不明事理之辈,也都为侯爷的仁德之心感动,就像侯爷所说,华夏一统乃是大势所趋,天道煌煌不可阻挡,我等自然不会去做螳臂當車之事,更不会去做祸乱华夏的乱臣贼子,如若侯爷不信,我等今日可在此盟誓,永不参与谋乱之举!”

许久的静默之后,一个须发灰白的老者站出来拱手打破了极度压抑的气氛。

“安阳公说的不错,项氏自取死路,我等从未与其有过牵扯,也从未资助其造反,当初项氏在时,在吴中横行霸道,虽豪勇但无仁德,吴中商贾豪绅皆都无法抵抗才听其号令,后侯爷乔装前来打探,曲海因为识得侯爷,这才敢在当初的赔罪酒宴上与项氏为敌,当初我等皆都心存感激,就是希望侯爷能帮我们铲除这吴中一霸,还我江东一片郎朗乾坤,我等虽为商贾地位地下,但却因为侯爷改革朝纲而获益匪浅,鸦雀尚知反哺,我等为人岂能不知报恩哉,况若非侯爷提前知晓项氏造反之举,让江郡守做好准备,才让项氏未能占据吴中,也才能让我等能侥幸逃过灾祸,保全性命家财,吴中能有今日之繁华盛况,皆都是侯爷一力所为!”曲海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对着陈旭深深一揖到地。

“项氏覆灭,吴中百姓莫不欢欣鼓舞,侯爷与我江东父老恩重如山有若再生父母,侯爷今日再次莅临吴中,是我吴中百姓之殊荣,六国已亡,大秦乃是天下共主,我等皆是大秦子民,自当遵大秦律令,为大秦之繁荣尽心尽力,因此还请侯爷给予我等一些时日,让侯爷看看我吴中百姓并非皆是乱臣贼子,项氏,决然也不能代替我江东百万父老!”另有一相貌清瘦的半百老者也站起来给陈旭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