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大秦横扫六国一统天下之后,到今日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这五年之中除开西北有两次大规模征服匈胡和月氏的战斗之外,中原和东南承平日久,不光是民间懈怠,朝廷也已经开始懈怠,再加上官员轻视六国贵族甚至与其来往纠葛,使得大秦看似安稳无比,实则暗流涌动并不太平,任侠之辈横行,而且在重法苛税之下百姓敢怒而不敢言,这才让项氏起兵得到了楚地如此多的呼应和配合,东南诸郡匪乱猖獗导致四处冒烟,各地郡县官员也从未经历过这种混乱的场面,因此只能焦头烂额的四处灭火,就光是王贲一路领兵前来,就配合当地官员剿灭数处匪乱,砍下了数百颗脑袋挂在各地的县城门口。
但无论如何,大秦眼下还算非常稳定,特别是这几年大力推行新式耕种方法和松解商律,民间的发展日渐繁荣,造反自然是没有太大威胁的,但屠睢也死的的确太快太让人唏嘘嗟叹了。
其实通过江珩的军报也看得出来,屠睢之死实在是太过轻敌和大意。
皇帝谕令屠睢可以调动东南诸郡的警尉和防守五岭的军卒,但屠睢却根本就没打算这样做,仅仅凭借六千人马就开始攻击叛军,而且与几乎近在咫尺的大庾岭守将没有任何军情通报和来往,轻敌、大意加上项氏也不是普通的游侠匪首,而是将门之后,在所有综合因素之下,屠睢惨败收场,不光属下兵卒死伤惨重,就连自己也把小命丢了。
数日之后,王贲大军从居巢县度过大河,在鸠兹修整一日之后率领大军往东南去会稽。
这条路线和屠睢的进军路线几乎没有二致,沿途的匪乱几乎已经平息,但因为屠睢兵败的消息传到故鄣之后,这里民众和官员皆都慌乱不堪,听闻通武侯王贲再次率领大军前来剿灭项氏叛军,这才都从惊恐之中恢复过来,路上民众夹道欢呼朝廷的剿匪大军,各地官吏也都纷纷前来拜见问候,大军过处,故鄣郡内的混乱很快便再次安稳下来,而随着这个消息传到会稽郡内,会稽郡守江珩激动的差点儿就虚脱了。
在得知屠睢兵败死亡的那一刻,他感觉会稽的天都塌了,而且一联想到当初陈旭推荐他担任会稽郡守,并且叮嘱他密切监控项氏的那番话,对于陈旭竟然能够提前数年判断项氏会造反的事也感到无比的感激和后怕。
如果不是陈旭的反复提醒,估计在项梁造反的那一天他就已经死了。
通武侯降临会稽郡,当地官民皆都感觉噗通乱跳的小心脏快速平息下来,当地官员和商人筹备大量粮食慰问大军,而进入会稽后王贲召见江珩和逃回的屠睢属下的兵卒,详细询问了项氏叛军的详细情形以及军事实力之后开始部署准备将叛军连根拔起。
近半个月过去,项氏仍旧占领五座县城并没有扩充地盘,但叛军的数量每日都在增加,目前猜测已经突破一万五千余人,而且还有个不太好的消息就是屠睢兵败乌伤再次被叛军占领之后,数次攻击回浦,高焄属下伤亡惨重已经无法相抗,若是不能得到大军的及时支援恐怕很快回浦也会落入叛军手中,这样就会让叛军有向闽越大山之中逃窜的可能。
因此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王贲也不再停留,安排五千兵卒提前去攻打乌伤县城给高焄解围,自己率领大军养精蓄锐后面徐徐而行。
“韩信,你自言熟读兵法,而且清河侯也屡赞你聪明灵慧,此次剿灭项氏叛军,你可有好的计策?”行军途中,王贲神态轻松的询问一直跟在身边的一个少年。
“大将军乃是大秦军中柱石,横扫六国未尝一败,小子何敢卖弄?”韩信虽然年少气盛,但面对王贲这个军神,也只能恭恭敬敬丝毫不敢卖弄。
“无需谦虚,就当行军途中打发时间耳,乌伤不过是一座小城,顷刻便会拿下,只不过要彻底将项氏叛军剿灭,还需想一个稳妥之策防止匪首逃窜他处!”王贲笑着摆手。
“项氏不过是聚民间游侠闲汉为匪,兵甲不整,兵员无备,非是伐国之战,一旦眼见势不可挡便会弃城而去,因此小子建议自然是一鼓作气横扫碾压速战速决,只需斩杀数位叛军首领,叛军军心自乱必四散奔逃!”韩信想了一下回答。
“你说的不错,但眼下我军与项氏叛军实力相当,而且叛军还占据城池之利,又该如何?”王翦点头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