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臧霸部。”
隔了半晌,竟然是素来对军国事很少插嘴的王修打破了沉默,并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之前曹氏、夏侯氏、丁氏、李氏等中原诸族迁移洛阳、邺下时,臧宣高也主动提议迁移,但考虑到徐州初定,还遭了涝灾,便让琅琊诸部继续留在彼处……是不是可以趁机让他们移屯洛阳或鲁阳,等秋后就正式迁移到洛中?”
“可以。”公孙珣即刻颔首。“臧宣高是个将才,关键时刻也没有犯糊涂,应该给他个好结果,就如叔治所言好了,让其部不必去襄阳当面了,往屯鲁阳便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可否以让徐州兵马从州中自带些粮草?”戏忠忽然建议道。“不是说粮草稍有不足吗?”
“若战事迁延,或者再起灾祸,必然不足,若战事能在秋收前顺利结束,则自然无虞。”王修正色重申了一遍自己的份内之事。
“我是说……”戏忠微微苦笑。
“不必如此。”公孙珣打断二人交流,直接插嘴决断道。“徐州也好,将来的江汉一带也好,都是孤的治下,必要的清理和削弱是该有,但不能本末倒置……粮食这种东西事关稳定,不要轻易触碰,实在不行,孤可以动用安利号稍作控制。”
此言一出,又是一番沉默……没办法,到了这个节骨眼,所有人都明白,翻天覆地之时即将到来,很多天大的事情可能就藏在几句话里面,而公孙珣今日看似是在应对刘备赳赳之态,但寥寥言语中透露出的额外信息,却一个比一个敏感,一个比一个严肃。
而这些事情,即便是几位相国在事情被彻底摊开之前,都不好插嘴的。
“那便如此吧!”公孙珣环顾左右,微微提振精神,干脆直接赶人了。“三省六部四台,一起把最后方略做出来……义公现在便辞了枢密使,与德谋换一下,提前去洛阳替孤布置。”
众相临走之前,却又闻得如此一遭大事,反而有些麻木了。
就这样,邺下针对刘备的动作定下了大致方略,但仅仅是数日后,南面便复又传来另一件匪夷所思的‘大事’。
事情有些曲折,具体是这样的:
从江夏折返往吴郡的会稽太守朱治在向孙权汇报完江夏西陵朝议内容以后,居然直接被辅政的徐琨扣留,而后孙权的表兄兼岳父徐琨旋即自领会稽太守往会稽而去;
然而,徐琨中途过浙水(富春江)时却遭遇到了会稽都尉凌操的武力抗拒,徐琨当场身死;
随即,凌操复又向孙权请罪,并请求释放朱治;
对此,年轻的孙权从善如流,但朱治却心灰意冷,径直返回了隔壁丹阳郡的老家,据说与还没死的陶谦作伴去了,于是吴郡、会稽郡以一种稀奇古怪却又引人遐思的方式彻底落入了年轻的孙权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