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羡慕妒忌恨!
就是用这种目光来看他这个容貌短小,形态丑陋之人!
看他这个出身名门,才智胜自己兄长十倍,昔日却只能在此地做一个低阶吏员之人!
因为就是这么一个人,抓住了蜀中最后一次翻天覆地的机会,成如此大功!
“所谓刺人,无外乎三点!”张松迎着这些目光,却是觉得胸中愈发激烈。“其一,便是抓住要害……徐侯至蜀地,不过数日,便断定要害在刘焉而非在刘范,这便是眼光!不像尔等有些人,生在蜀地、长在蜀地,居然还有人以为大权俱已至刘范手中,整日围在他身边拍马,简直愚不可及!军权全在刘焉手中,未曾有半分移交!”
“其二,便是不做多余之事……徐侯寻得我做文事,寻得吴子远做武事,乃是知道我二人是蜀中难得可堪一用之人,所以再不理会多余事宜,也不多寻无能之辈,这也是眼光,更是谨慎!”
“其三,便是奋力一刺而已……此事说来简单,却要大勇气、大魄力,我问你们,徐侯今日举止,与班定远定西域一事何其类似?!尔等或碌碌无为,或投机取巧,与班定远身侧的郭恂何异?”
张子乔恐怕确实是平日里憋坏了,此时奋力一喷,倒是将不知道多少年的怨气全都给一口气喷了出来,只觉得平生都没有今日这么风光。
实际上,其人念及蜀地大局将定后,自己居功在此,怎么说也要越过那天堑一般的官吏之别,就更是脚下虚浮,头上发晕,然后舌灿莲花,口吐芬芳不停了。
只能说,好在徐庶一开始只是让他做这个看管监视蜀中文武的事情,没有分派他多余的军事任务。不然,说不得就要逼反一两个原本要降服的军官之流。
而等到天明时分,城中渐渐平息,近四千东州士出身的本地守军几乎集体倒戈,绵竹城全部入手,回过神来的刘瑁也在吴懿的恳切劝说下,并在徐庶保证了被俘虏的刘焉、刘诞父子安全后,正式露脸收拾局面……其人自称中郎将,以父亲病弱之名代行益州事,并公开打出了迎接燕军入蜀的旗号。
代表了相当一部分人意愿的政治纲领有了;刘焉也没有出事,父子相继的法理也有;再加上刘瑁在刘范入蜀之前作为率先来到父亲身前的儿子,一直都是半个继承人,也有自己的班底和号召力……更重要的是,强大的燕军已经到达剑阁,本地的‘禁军’,也就是东州士组成那支绵竹戍卫军又集体倒戈,那么绵竹城自然瞬间恢复了秩序。
实际上,城中文武现在讨论的,都已经是刘范的问题了。
刘范距离绵竹城不过二十里,若是昨夜见到动静,轻驰而来,或许早已经到了,便是按照常规谨慎做法,夜间派出哨骑来打探,再回去汇报,此时也该有所行动了……然而却久久不见行动。
一时间,城中议论纷纷,有人建议主动去城北攻打刘范;有人建议应该以刘焉的名义去劝降,以免兄弟相争;还有人故作高深,说刘范既然此时不来,必然存了逃亡成都、犍为或者涪水关的意思,此时应该发兵身后的要地雒县,一来阻断刘范逃亡南面的企图,二来也好扩大刘瑁的影响力。
众人议论纷纷,莫衷一是,连主持会议的张松也都拿不定主意,其人不顾一夜没有合眼,复又带着意见来军营这里请教徐庶,也是让对方拿主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