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至最后,其人忽然挥手示意,却是朝着身旁一名神色茫然的低阶军官下令:“蒋军侯,莫要看了,速速去调你部,将此处围住!”
那曲军侯闻言便走,席中随即耸动一时,俨然是担忧此时贸动反而会有危险,所以一时居然无人敢试图逃窜。
俄而,一名年长军官终于被众人用试探性的目光推举出来,然后主动在席中开口:“吴将军。”
“李司马。”吴懿坦然拱手。
“请恕在下直言。”这名唤做李异的军司马正色相对。“且不论刘益州如何,刘益州以下,自有长子刘府君为继,无论如何也轮不到瑁公子吧?你此番举止,师出无名,怕不是全然私心吧?何必拉着我们一起送葬?”
“非也。”吴懿昂然做答,却是顺手指向了身侧一直没开口的徐庶徐元直。“田州牧至此地前,瑁公子代行益州事乃是这位亲口许下的,何谈师出无名?”
众将登时愕然。
而就在此时,随着那名蒋姓曲军侯领着两百甲士仓促出舍,回到酒席外围,徐庶也豁然起身,直接来到席中空地,并当众拔出了自己腰中佩剑。
继而引来了座中不少军官纷纷去握各自兵器。
“此剑乃燕公亲赐!徐某不才,只凭此剑斩过徐州都督周公瑾的头颅……据说要被人安排一个侯爵!”徐元直并没有在意其余人的反应,而是一边说一边直接向前两步将长剑顶到了那名李司马的身前一尺之外,火把之下,剑光如秋水一般流过,那李司马原本还想去寻兵器,却在此言之后骤然止住。
非只如此,包括吴懿在内,满席东州武人全都如中了定身法一般目瞪口呆,当场失语。
“不知足下是何籍贯?”徐庶望着对方继续缓缓询问。
“河南洛阳……”这李异一时浑身燥热,汗如雨下。
“原来与庞羲是同乡,怪不得要出头。”徐庶一时叹气。“足下可知道,鄙人来参与伐蜀之前,燕公就已经让人开始修复洛阳故都了。”
“是、是吗?”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徐庶依旧持剑不动,却是忽然缓缓吟诵起了一首著名的诗篇。“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天下将一统,足下离乡八九载,可曾想过有朝一日往归故里,整理先祖坟冢吗?”
满席依旧寂静无声,而徐元直继续持剑以对,只盯着李异一人面色轻松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