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还有可能是何人?”
“除了昌豨之外,我心中还有两个怀疑。”郭嘉轻笑道。“但要见到臧宣高再做判断!”
“臧霸治下远胜昌豨、吴敦、尹礼等人,也就是沂水、沭水之间的孙观、孙康兄弟能稍微比较一二……其人能为青徐豪霸之首,到底是有几分能耐的!”徐庶一时感慨。
“然而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郭嘉忽然肃容。
话说,郭嘉满怀期待随臧霸使者一起进入城中,当日居然未得见臧霸本人……原来,连日阴雨,沂水暴涨,内涝严重,偏偏正值秋收,臧宣高一时心忧如焚,居然在城南亲自连日抢收,以求尽量减少损失,所以有所延误。
对此,郭奉孝并不以为意,只是继续肆无忌惮,往来开阳城中酒肆茶铺……当然,肯定是给钱的……然后一直等了三日,临到中秋当日,方才见到了劳累数日,归入城中的臧霸。
臧宣高今年约莫四十出头,方面重颌,果然有几分峥嵘气象。不过,其人虽然是天下如今少数能够维持半独立状态的豪杰,却对郭嘉这个年轻来使格外敬重,半分架子都无,竟然直接请对方与自己并席而坐。
郭奉孝临到正事,却又重新换回了平日里处置公务时的严肃姿态,便是服装、发饰也重新正经起来。
如同其人在宴席之上坐了上首之位后,不及饮酒,便开门见山,正色相询:“臧府君,足下当日曾在关镇东身前有誓言于我家燕公,今日还算数吗?”
“大丈夫生于世,焉能背誓?”臧霸也即刻严肃相对。
“那就好。”郭嘉愈发干脆和认真起来。“既如此,我受命而来,请臧府君秋收之后即刻发兵向南,以对东海周瑜!”
臧霸沉默片刻,然后方才缓缓道来:“我对燕公的忠心与对关镇东的敬服丝毫未变,但却实在是不能出兵……若河北有疑,我愿让我二子、家眷、族人俱往邺城,以示忠心,郭副使以为如何?”
“我以为不妥。”郭嘉紧逼不退。“因为足下当日降服我们河北时,曾许诺过,除非陶徐州父子当面,否则一旦有战即当为前驱,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许臧府君的兵马不受整编……换言之,我们许臧府君与那几位在琅琊逍遥,要的便是今日大战诸位不会首鼠两端!”
“我们实在是没有……”
“这不是足下说了算的!如今两军千里对峙,官渡一战一日间死了三四万人,古往今来战事激烈从未至此,这个时候臧府君说不发兵,那与叛逆有何区别?!至于足下家眷、二子,在天下大局面前到底算是什么东西,可值一文?!”郭嘉言辞激烈,说的下方的臧霸长子臧艾面红耳赤。
见到自家少主受辱,下方几名文士本能欲起身驳斥,却被自家主公直接挥手拦住,然后这位青徐豪霸之首却再度恳切解释起来:“郭副使,非是我不愿出兵,而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