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中牟,击陈留……必然要走官渡。”娄圭正色以对。“濮水济水在上游交汇,且濮济交汇处西面,还有一个乌巢泽,夏日水涨,主公想要避开曹军主力走中牟,无论是随后想东击陈留还是想南击颍川,就只能绕过乌巢泽和濮济交汇口,从更上游渡河,然后再出鸿沟上官渡过去……实际上,臣一直在想,若非是主公先行突袭,打乱对方设计,否则曹操必然先行立阵于官渡,以扼司州程镇南,因为那里是司州、兖州交界要冲,虎牢关外第一要害之处。”
公孙珣若有所思。
……
“太祖自统御海内,芟夷髃丑,其行军用师,大较依孙、吴之法,而因事设奇,谲敌制胜,变化如神。临事又手为节度,从令者克捷,违教者负败。与虏对陈,意思安闲,如不欲战,然及至决机乘胜,气势盈溢,故每战必克,军无幸胜。一生用武,殊无敌手,唯曹操稍可相对也。”——《旧燕书》·卷二·太祖武皇帝本纪
第五章 握手相别去
数日后,当公孙珣率四万骑兵,试图绕行鸿沟走官渡突袭陈留之时,意外的被历史的荒谬性和必然性给弄得有些疑惑起来。
原来,这一晚,当他走到乌巢泽北面,距离官渡只有半日距离以后,晚间宿营之时,提前出发的斥候回报,官渡那里果然有一大四小五个联排营垒早早相候!
其中,后方那个最大的营盘之上,隔着鸿沟遥遥可见,俨然正是曹操本人的旗帜!
换言之,曹孟德早有准备,非但提早立垒于官渡,更是在公孙珣试图绕后之后,立即警醒,然后一声不吭从濮水南岸直接移动到了官渡。
这似乎让公孙珣的绕后包抄提前宣告了失败,也让公孙珣不免多想了一些东西,然而他想来想去,也不觉得自己和曹操哪里真的有不对劲的地方。
话说,和历史上的官渡之战不同,公孙珣的底气明显比袁绍更足,他牢记自家老娘口中那些几乎要磨出他耳茧的典故,没有丝毫犹豫,异常坚决的发动了这场战役。相对应的,曹操也获得了与历史上截然不同,远超他本人实力的超强力军队,使得其人能够全面布防。
然而,战役的走向却总是殊途同归,偏偏又让人反驳不得。
譬如战役第一阶段,也就是濮水北岸的白马-延津之战,和历史上官渡之战爆发的战场一模一样……是巧合吗?
当然不是。
因为这年头中原河北之间,黄河上就那五个可以让大军从容渡河的渡口,延津、白马、濮阳、秦亭、苍亭!而从邺城出发,最近的两个渡口就是延津和白马,再往东的濮阳却是天下名城、坚城,难道要他公孙珣放着近路不走,反而要强行跨河去碰乐进驻守的濮阳城?!
要是打一年打不下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