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旗帜,公孙珣不由仰头大笑。
……
“建安五年秋,太祖伐凉……云既下散关得池阳,通武都道,时有氐王杨千万等七八部,受韩遂命,各拥众万余锁武山、氐道,隔绝陇西,道险狭处,步径裁通,贼等壁其上。
云本欲弃之北归汉阳,闻太祖已至勇士,迫韩遂于榆中,乃复西行观其地理,归告程银曰:‘贼众虽众,且塞武山狄道,然各不统属,互难支援,可破也!’银与诸将皆曰:‘此言或是也,然兵少道险,虽胜一二,难用深入,恐难尽破!’云对曰:‘此所谓一与一,卫将军所言狭路相逢勇者胜耳,破其二三,其众自溃。’遂进到武山下安营,全军六千,仰攻之,斩杨千万与一氐王首,未至其三,贼尽溃而走。遂通武山至陇西。陇西空虚,云复以银引众守鄣县,自选精骑八百,亲逆洮水北行出狄道。至黄河,方立寨,逢韩遂弃榆中西行至此,众七千不止,云乃使左右偃旗藏于寨中,单骑横槊立旗于营前。遂遥望之见旗帜营盘,大恐至泣,乃东归降太祖。太祖闻之,叹曰:‘子龙一身是胆!’以平凉第一,加冠军将军,赠秩。”——《典略》·燕·裴松之注
第十五章 榆中西门逢故人(续)
“照理说,咱们情分已尽,但你既然愿意西行,又自称为臣,奉鄙人为主,那就多少又有了几分君臣之义,所以来送你一送。”十月初,这日上午,凉州重镇榆中城城西,黄河畔的一处台地上,卫将军公孙珣亲自率几名随行文武出城,然后在此地召见了昔日西凉霸主韩遂。“可还有话说?”
头发凌乱,多少有些狼狈的韩文约闻得此言,尚未开口,倒先松了一口气出来。
话说,这十来日,韩遂及其部七千众,连榆中城半步都未进入,一直都在城西一处军营中驻扎,然后遴选西行的三千兵马。非只如此,这七千众还被收走了兵甲战马,基本上是以战俘姿态被周围大军看押的。
所以,此时尘埃落定,公孙珣又出城见他,韩文约反而一时轻松。
“请主公示下,此行该当如何?”韩遂想了想,俯首而问。“出玉门关是个什么策略?”
“这个事情,你不问我也要讲的。”公孙珣负手望着身前这人的脑勺,面色平静,语调干脆。“加你为平西将军,领西域都护,屯驻它乾城,三千兵若遴选好了,便让冠军将军引三千骑押送你出玉门关……出了玉门关,便发还你们衣甲、兵器,还会给你移交一些军资、粮草之类的东西。再往后,就靠你了。”
韩遂微微抬起头来,明显带有疑惑,他这些天其实是被看押的,自由局限在军营内,不免有些消息延误:“敢问主公,冠军将军是哪位?”
公孙珣顿了一顿,还是认真告诉了对方答案:“就是仰攻突破武山,后又八百骑兵偷渡狄道的那位骑都尉赵云赵子龙……我以他智勇双全,抵定凉州事,所以昨日武都下辨氐王与白马羌来降后,论平凉之功第一,加了他冠军将军,额外增秩三千石。”
“白马羌既至,则凉州南三郡皆平。”韩遂先是面露恍然,旋即又改颜称贺:“臣未及恭贺主公平定凉州!”
“这些话就不必说了。”公孙珣眯起眼睛对道。“那日赵子龙偷渡狄道,又摆空营计吓退你,其实凉州便已经事实平定,这几日不过是武装行进,威吓纳降罢了。”
“冠军将军平凉第一功名实相符!”韩遂随即改口。“那日在西面三岔口处,堪称一身是胆,想来不止是臣,便是那些素来桀骜的西凉豪族也多有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