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蔡夫人所遗。”于夫罗赶紧作答。“不是我不知君侯在见客,实在是夫人吩咐。”
周围人面面相觑,便是戏忠也不知道为何忽然多了个蔡夫人,而稍微知情的贾逵和一众义从又怎么可能多嘴呢?
“她回去了吗?”公孙珣倒是不以为意,直接接过锦囊,在他看来,既然有昨夜一事,却也无须多想,只等过两日忙完后便即刻寻人提亲,正式将对方纳为夫人……十几年前以蔡伯喈之女为妾,未免可笑,但如今秉天下之权,也就无所谓了。
天底下规矩虽多,却没几个是为真正上位者设计的。
“一早君侯来前面视事,蔡夫人便已经回去了。”公孙珣主动问起,于夫罗语气不免顺当了很多。“她让我等不必告诉君侯,只是留下两个锦囊……一个便是这个,要交给君侯;另一个却是给属下等人,让我等此时拆开来,而拆开后才知道是要在此时给君侯奉上锦囊,并汇报一事。”
“何事?”公孙珣刚要打开,陡然一怔,心中也有些惊疑起来。
“蔡夫人留给我们那个锦囊中写的清楚,她让我们转告君侯。”于夫罗语气干涩艰难,俨然是有些畏惧。“她不是回家,而是一早便去河东了,准备去寻老夫人谋个差事……”
“怎么一个个的都去河东?”公孙珣听说是去见自家母亲,不免尴尬失笑,只觉得蔡昭姬未免有些太过主动。然而,等其人拆开手中锦囊,微微一扫,却又整个人不好了。
原来,锦囊之中,一张纸条而已,而纸条上不过区区数行娟细小字:
自幼在邯郸,多闻大娘风采,常思以女子身效仿,以留名天下,慰藉百世。然囿于家族,多思无行,囿于乱世,多行无果。昨日之事,三分为父,三分为君,然终为己矣。今日往河东,不复返也,君若稍存心意,期亦不复寻也。
公孙珣怔怔片刻,仔细思索,总算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自己以为是美人投怀,却不料是美人挣脱束缚临行之前嫖了自己!
“君侯?”众人眼见着公孙珣半晌不说话,而王粲兄弟还尴尬坐在那里,便出言提醒。
“让……”公孙珣闻言开口,可说话说到一半,愣是卡在了那里,许久方才缓过来。“张承何在?”
“君侯。”刚刚归入幕中的张承即刻起身应声。
“让你兄长替我做个媒,”公孙珣抬起手中锦囊,茫然而言。“告诉蔡伯喈,他女儿昨日在我这里,既为我夫人,终不会负她。”
和座中其他人一样,张承怔了许久方才醒悟,然后赶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