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分兵给下属,再仔细想想,其实自家董太师也同样是将所有战兵分给了下属分别带领……但是,董太师是居于郿坞那个大后方安乐窝里,而公孙珣是把自己放在了敌军兵锋之下,而与同时,他身边应该只有两拨刚刚整编完成不久的降军而已。
又或者,公孙珣也来到这里了?潼关只是徐荣和张辽引着一群降兵装模作样?
想到这里,张济终于发自内心的生出了一丝恐惧之意——因为不管是哪种情况,自己此时都已经陷入了险地,而且敌人也太可怕了!
潼关之外,布满旗帜的幽州军大营里,说来好笑,除了公孙珣和些许幕僚以外,此地竟然没几个幽州人在……而此时,大营的主人似乎丝毫不清楚北面已经开始了血战,他竟然在大营北面的黄河畔钓鱼取乐。
“君侯!”在旁侍立许久之后,徐荣终于忍耐不住,开口询问了起来。“其实依我看来,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策,你是可以亲自过去蒲津的,因为只是像现在这般遍插旗帜,以辅兵装作战兵,虚张声势为蒲津做诱饵的话,我一个人就能做。”
“你不懂。”握着钓竿的公孙珣头也不抬,明显不以为然。“我这三路兵马,并无一处是真正虚兵……蒲津那里集中所有精锐,自然不必多言;而此地但有我在,则未必不能起奇效;至于采桑渡有徐公明在,也未必没有大局上的建树!”
徐荣不由嗤笑:“若说君侯在此处有奇效,我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想来必然是对的。唯独那个什么徐晃,区区一个降将,领着五六千投降的白波匪,如何能有什么大局建树?君侯把胜负大事托付给他,未免被人笑话。”
公孙珣不慌不忙,只是瞥了眼对方,却是笑而不语。
徐荣怔了片刻,然后忽然间在河畔惊惶跪地请罪。
……
“徐晃字公明,河东杨县人也,少为郡吏,与同郡关羽相交厚。及白波匪起,河东皆反,以家族计,从豪帅杨奉为骑督,后白波匪降,归于太祖。太祖以其勇武敦厚,颇爱之,许以降兵五千,自成一部。左右皆不平。及与董卓战,太祖将往弘农,诸河东军事皆付娄圭、田丰、韩当三者,唯徐晃,自指分兵向北。左右皆曰:‘晃降将也,无名无力,必无能也。’太祖曰:‘君等谬矣,公明固无名也,然非无力,此去不能长驱,亦当破竹,北路方面之任,当复与谁?’左右复不平也。及渡河往弘农,太祖破陕县,取茅津,以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故策,以辅兵做势招摇于潼关,暗发精锐于茅津,复信与娄、田诸将,曰:‘兵自解向蒲,汝等在彼,有独断之任,可擅处之,独以公明回报,而发总攻,方能大胜。’左右益不平也。”——《旧燕书》·卷七十一·列传第二十一
第四十二章 破敌克将下蒲关
黄河畔的五月还是很热的,尤其是到了下午的时候,但战事既开,就再无多余念想了,烈日之下,位于河西的蒲津渡已经杀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双方近万大军都在拼尽全力苦战,以至于死伤累累,血染滩头!
幽州军是精锐不错,但却因为是渡河来攻,未免天然失了地利;而且既然要渡人,那所携带的军械物资就不免有些偏少;除此之外还是那句话,一次渡河不过千余人,所以局部战场的兵力他们并不占优!
相对应的,关西军虽然只有五千人,虽然因为幽州军的暗渡陈仓与决绝大感忐忑,可说到底,他们非但有五千战兵,还有数量更多的辅兵、丁壮存在,这些人用上弓弩、长矛照样是可以杀人的,他们甚至还有一座大营可以依仗。
那么这种情况下,打出一个令幽州军心痛的减员损失就理所当然了。